“哼。”
顾朝余气未消,眼睛红红的,手里紧紧捏着薄纸,冷然甩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端正你的身份,少管闲事,尤其是我的事!”
顾朝大步流星地奔向马厩,骑上他最心爱的赤驹往郊外放风去了。
清幽的林子里哒哒的马蹄声不断,残枝枯叶混着泥水飞溅而起,尽管天寒气冷,顾朝还是跑出了一身汗。
上次他揪着慕子诀往死里揍的事自然瞒不过林婉舒,她素有贤淑之名,听闻这一暴行时却气得摔了杯子。
不仅如此,她将顾朝以往送的种种名贵的、稀奇的玩意统统命人送回,并托话让他好自为之。
此间何意,不言自喻。
顾朝气得咬牙,险先要发作起来。多亏赵霖等人及时在边上劝着这位祖宗,又是安抚又是劝酒的,好歹灭了火。
王重累得够呛,心有余悸地呼出口气来:“我说,你这伤才好多久啊,又想吃顾将军的军棍了是吧?”
顾朝冷笑:“难道我怕?”
“你是不怕,可听说顾将军请了位小夫子坐镇,顾兄,你的文章写得如何了?”
说罢,几人纷纷大笑起来。
陈淮舟那张秀丽温雅的脸又浮现在脑海,迷蒙着眼,湿润的唇间呼吸灼热。
几杯冷酒下肚,顾朝脸色总算没这么难看了,他垂眼盯着桌面:“也就那样,他一个穷酸秀才,还敢拿捏我不成?”
赵霖感慨着摇扇:“不过多拿些银子就能堵住他的嘴了,不必动气。想来你被拘在家中也烦闷,改日我送些解闷的小玩意去你府中供你取乐。行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兄弟好不容易出来聚聚……”
这一篇算是揭过去了。
顾朝策马回家,丢了缰绳给下人,准备去泡个舒舒服服的汤浴。
半路碰见了清河,清河仰着笑脸凑到他身边,怀里还捧着一个檀木紫盒,声音压得低低的:“公子,这是赵霖赵公子差人送来的,您看看放哪?”
赵霖一向喜欢钻研玩乐,经手的稀罕东西不少,多是西域那边传过来的,不会差到哪去。
不过顾朝现在没这个心情,他挥挥手:“你看着办。”
望着顾朝匆匆的背影,清河诶了声,正要迈进院落大门时被顾烈叫住了。
“拿着什么呢,给我看看。”
清河叫苦连天,可又不敢违背,只好慢慢吞吞地递到顾烈手中,他恨不得将脑袋钻进地里去。
当晚顾朝又被顾烈狠狠训斥了一顿,说他不思进取、荒淫无度,是个小畜生。清河也被罚去侧院闭过十日,那堆东西也被一并没收。
顾朝不知事情原委,心中只觉莫名其妙。说他不思进取倒没什么问题,可这荒淫的罪名从何而来?
他长这么大,连姑娘家的手都没摸过,何其无辜?
百转千回间,顾朝忽想起白日里那封情笺的事来。
是了,定是陈淮舟又去同他爹告状了。
顾朝那股熄灭的火又在心头簌簌燃起,愈演愈烈,他冰冷着脸往桌边一坐,握拳重重砸下,被震倒的茶杯咕噜噜滚到地上摔碎。
“陈淮舟,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就别怪我不顾师生情谊了。”
他被痛骂一顿后难免发脾气,浑身上下煞气满满,下人们没一个敢靠近的。屋内仅点了两根矮蜡,昏昏暗暗,结满蜡花。
顾朝眯着眼走至案几,提笔书信,而后命人连夜送去了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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