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她还将自己的手放在上面,让他感受那个小小生命的活泼。
隔着肚皮踹他的小脚丫很有劲儿,妈妈疼的皱眉,眼神却是柔软的。
“当初怀你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是男孩子,就见西洲。如果是女孩子,就叫南意。”
她缓和了疼痛,语气柔软,像是云朵:“小洲,你要有妹妹啦。”
他叫西洲,妹妹叫南意。
他要有妹妹了。
可是妹妹没有了。
妈妈的身体上伤痕累累,想也知道,出自谁的手。
他站在病床前,直到虚弱的母亲清醒,才问:“他做的,对不对?”
她的眼神,就有些慌乱躲闪:“不,是我不小心。”
她说:“小洲,你回学校,好不好?”
蒋西洲看了她一会儿,默不作声的往外走。
大概是儿子的眼神太令人心惊,女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劲儿,拖着虚弱的身体跑回了家。
然后……
看到了房间里一地的鲜血。
他的儿子站在客厅,旁边是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
那是她的丈夫。
但此刻,男人已经看不出是一个人。
他被捅了几十刀,手指被一根根的砍了下来,鲜血蜿蜒成一条小溪。
她瞬间瘫软在地。
蒋西洲一步步走近了她,试图将她扶起来,她吓得往旁边爬了几步,尖锐着冲他喊:“别过来!”
她的儿子,一个才刚12岁的少年,此刻浑身都是血,手里还拎着刀。
歪头看她的时候,像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蒋西洲担心地上凉,试图去扶起她,却见她躲得更远。
“不,你,你不是我儿子,你是恶鬼!”
人不会这样的。
他不是自己的儿子!
蒋西洲提着刀站着,表情里有些无措。
他木然的低头,看着死在脚边的男人。
死之前,他吓得都失禁了,被塞着的嘴不住地呜呜求饶。
他一根根的剁下了男人的手指,就是这双手打的他妈,害死了他妹妹。
还有他的死状。
护士将病房里那一团从母亲身体里夹出来的肉扔掉时,他看到了。
他的妹妹,被产钳夹碎,死的比这个畜生现在的模样还惨。
蒋西洲想要解释,但他的母亲已经吓晕了过去。
晕之前看他的眼神里,带着惊惶与恐惧。
有人在敲门,是继父的小弟。
这些人都是底层爬起来的渣滓,手上都犯过事儿,但这种场面,大概还是头一次见。
那人也被吓到,蒋西洲拎着刀,面无表情的跟他说:“带我见你们老大。”
他心知肚明,法律未必会惩罚他,但那个畜生在容州混的黑道,有些背景。
他们不但不会放过他,连他妈也要被牵连。
“那个老大,就是我义父,秦忠。”
年近十二岁的蒋西洲,见到秦忠时,脊背绷得直。
“人是我杀的,一命抵一命,你别追究别人。”
他的刀早就被人夺走了,有人过来踹他的膝盖让他跪下,蒋西洲被踹的踉跄,半跪在地上,仰头盯着秦忠。
秦忠也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