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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去年放了烟花，今年蒋容诚早早就惦记上了。
于是从小年夜开始，蒋家的烟花就没断过。
且因为有蒋西洲在，安全不用担心，于是点烟花放鞭炮的危险事儿，都交给了他来做。
蒋家大宅院子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到了大年三十除夕夜。
林沐照常带着孩子们包饺子，只不过这次多了个蒋西洲。
从小就没学过做饭这项技能的蒋爷，终于发现了他三十多年不擅长的事情。
如果不是林沐及时阻止，让蒋家这三位大爷集体收手，把他们赶到了沙发上，最后蒋家这一锅饺子，很可能会变成一锅片儿汤。
好在其他事情，蒋西洲是可以打下手的。
比如斩鸡块、剁排骨、杀鱼，剥蒜，以及清洗蔬菜。
于是，最后就是两个小崽捧着水果欢欢喜喜的看电视，蒋西洲围着粉色的围裙，和林沐在厨房里忙碌。
快十二点的时候，饭菜被摆上了桌，外面鞭炮烟火声不断，蒋西洲倒了一杯酒，不动声色的用手背碰了下裤子口袋。
那里藏着一个小盒子。
蒋西洲面色不变，心里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时针一分一秒的走着，桌上三个人吃的都很开心，只有他心不在焉，不时的喝一口，等着钟声敲响。
电话却在这时候先响起。
跨年夜的钟声混合着电话铃声，蒋西洲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他捏了捏手指，起身走到窗前去接电话。
“嗯，是我。”
电话那端嘈杂，不知说了什么，他的脸都沉了下去。
林沐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走到一旁把电视的声音调到了最低。
两个孩子回头看了看，不明所以，蒋容诚又低头吃饭，蒋容与却是频频回头。
等到蒋西洲挂了电话，林沐才走过去，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蒋西洲语气镇定，手指却有些抖：“我喝了酒，你帮我开车。”
他说话时，就走到门口去拿外套。
林沐应声，叮嘱蒋容与：“你看着点橙子。”
蒋西洲在门口换了鞋，看着俩小孩：“你俩……”
他话说到一半，又改了口：“算了，你俩在家好好待着，别闹事，也不许玩烟花。”
不止是蒋容与，就连林沐，也没见过蒋西洲这种神情。
瞧着是镇定的，可林沐察觉到了他的慌乱。
像是……有什么要失去一样的慌。
但蒋西洲的理智还在，也足够镇定。
尽管蒋容与一一答应，他还是给李钊打了个电话，让他来老宅看着俩小的。
林沐去穿了厚外套，把车开出来，上车后才问：“去哪里？”
蒋西洲报了个地址。
是医院。
林沐的心又沉了沉。
路上电话又响，蒋西洲说了一句在路上，还问了病房的门牌号。
“好，我知道了。”
到了医院，蒋西洲快步上楼，林沐停好了车去追他。
病房里围了一圈人，密不透风的。
瞧见蒋西洲，那些人都有些忌惮，一个六十开外的男人冲着他点了点头，磕磕巴巴的说：“您来了。”
蒋西洲没看他，走进了病房。
林沐跟在蒋西洲的身后，悄悄打量，那是一个女人，脸上满是岁月的沟壑。
她看起来极瘦，只剩下一把骨头，而床边的仪器，也昭示着她的状态油尽灯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