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这人最惜命，但当时是下意识反应。
大概是这两年的照顾，让他将这两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又或者是，亲人。
林沐弯了弯眉眼，声音温和：“好啦，别害怕，都过去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他保证似的，蒋容与被他抓着，把头埋在床边，肩膀颤抖。
小孩儿要脸，哭也不肯让人看见。
林沐瞧着他的模样，手指搭在他的头上，轻轻地拍着，是无声的诱哄。
后来蒋容与曾想过，他是从什么时候对林沐起了占有欲的。
应该就是这一刻。
在他险些失去林沐之后，又重新拥有了他。
有些人，失去一次，足够让他此生都抓着不敢再放。
……
蒋容与这一遭事情，也让蒋西洲意识到，大儿子不比从前了。
蒋容与是被秦霜带大的，他三岁那年，秦霜撞见了蒋西洲处决叛徒。
从此，蒋西洲跟蒋容与的见面次数都少了，明明同在一个屋檐下，但秦霜防着他。
她是温室里养出的花，秦忠将她保护的太好，在秦忠死之前，秦霜只知道父亲的生意或许不干净，但从未想过，会不干净到沾染人命。
秦霜单纯，但不傻，她抽丝剥茧，确认了她的丈夫的狠辣作风，都来源于她父亲。
确认了他们都是同样的黑，就发誓要让儿子远离这些。
她不想让儿子走老路，就连临终托付，她也信不过蒋西洲。
秦霜生前，蒋西洲跟蒋容与接触的少，秦霜死后，养孩子的换成林沐，蒋西洲也没想过改变现状。
直到那天，蒋容与当着他的面用了枪。
小孩儿的骨子里流着他的血，天生的心硬如石。
蒋西洲清理完了内部，就把蒋容与叫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带你练枪，学么？”
蒋容与想也不想的答应，又问他：“林沐学吗？”
蒋西洲诧异看他，蒋容与仰着头，小孩儿眼神坚定：“林沐也需要有自保的能力。”
蒋西洲压根没考虑到林沐，他倒是考虑到了。
看着儿子，蒋西洲挑眉，心说林沐这两年付出的心思不少，崽子们一个比一个亲他。
“行啊。”
他想也不想的答应，把儿子丢给李钊，让带着去靶场。
至于林沐那边，却没有立刻去，而是等林沐伤势彻底养好后，他亲自带去的靶场。
林沐养伤养了将近半年，蒋容诚都能猴子似的爬树了，他才完全恢复。
正是阳春三月，冰消雪融，天朗气清。
蒋西洲挑了个午后，带着人出了门。
上了车，林沐还有些紧张：“先生带我去哪里？”
蒋西洲却不肯告诉他，只说：“到了就知道了。”
那是一个圈起来的天然靶场，供帮派内部使用，今日蒋西洲下了令，这里的客人只有他们两位。
林沐还以为蒋西洲自己要打枪，谁知蒋西洲挨了在手里过了下手感，直接丢给了他。
“你来。”
林沐顿时瞪大了眼。
男孩子就没有不爱枪的，他也不例外，但拿在手里还是头一回。
沉甸甸的，金属的质感和分量，让他呼吸都重了。
“……我？”
蒋西洲点头，又问：“会么？”
林沐当然不会。
作为蒋西洲的情人，他太清楚对方需要的是什么样子的，可以有野心，但不能有威胁。
总之就是可控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