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男人，你也不怕被我看吧。”
李菀虽然这样说，但吕方觉得他的目光是有热度的，在吕方开始脱衣服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好比是一道射线，略过吕方逐一显露的身体上，分明的腹肌，饱满的胸肌，宽广的后背。
距离也是在不断拉近的，在吕方不注意的时候，李菀已经到了他身后。
“你有一副非常棒的身体，线条很好。”李菀的手搭在了吕方的肩膀上，指尖微动，他的手指便从吕方的肩膀上滑下，抵在吕方的后背，推着吕方往前走，走向房间里的那面单人穿衣镜。
“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李菀鼓励吕方去看镜子中的的他自己，艳红的裙子套在被阳光晒黑的深蜜色男性躯体上，有些滑稽，有些搞笑，有些不合时宜，但李菀给吕方的评价仍旧是正向的，就好像他看的不是裙子这件外物，他夸的是吕方的这个人。
“你很美。”
李菀热热的吐息再一次加热了吕方的耳朵，红艳艳的耳朵尖被他自己抓住，想要靠搓揉的动作，驱散上面的热意，李菀也不再作弄他，他坐回了自己的床，留给吕方空间，让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臭美。
“我还可以给你买其他的裙子。”
“我欢迎你到我这里做客。”
“你愿意过来吗？”
李菀摆出了他好客的姿态，吕方本着李菀是唯一知道他秘密，又是少有的能跟他说得上的同龄人，于是答应下来。
他才二十不到，他也很寂寞。
吕方成了李菀这里的常客，其他人不知道他们两个躲在房间里面做什么，李菀对外说是一起打游戏，有其他好事的人想要一起玩，李菀却会笑着说，要玩可以，不许抽烟，他讨厌烟的味道。
建筑工地有谁是不抽烟的，这就是变相的拒绝，其他人有微词也不敢放到明面上说，毕竟李菀还有一层包工头侄子的身份在，得罪了他让他去包工头那里说一嘴，他们可就够喝上一壶。
外面的流言蜚语影响不到处于舆论中心的两个年轻人。李菀给吕方买不重样的裙子，后面知道吕方喜欢跳舞，还给他下了很多很多的舞蹈视频，吕方照着视频里的样子自己在那里瞎摸索，跳着玩，但每次又会在李菀专注的注视下心跳加速，跳乱了舞步。
这一天，他又一次跳错了，可这次他没能及时更改回来，他绊了自己的脚，身体往后倒去。
“小心！”
李菀向他扑来，用手给他的脑袋垫了一下，他只是轻微地懵了一下，眼前就出现了李菀放大的俊脸。
很清秀的一张脸，眼神却很锐利。
他盯着吕方看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去亲吻吕方颤动的眼睑，然后是鼻子，最后才是唇。
轻轻的一下，他就抬起了头，问吕方，“讨厌吗？”
吕方说不出自己的感觉，他的心跳的太快了，脑袋有些缺氧，说不了话，也不太能听清楚李菀接下来的话。
说的好像是，不说话那我就默认你不讨厌，那我要继续下去了。
李菀开始深吻他。
小心翼翼地试探就像是在换吕方的同意，而吕方正努力跟上李菀的节奏。
他们濡湿彼此的唇，用气息，用津液，用彼此的爱加深这个吻，愿各自的呼吸送进对方的胸腔里，长长久久地留在那里。
后面的事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那一晚，吕方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第一次的经验绝对说不上好，艰涩，痛楚，都还是其次，被人打开身体，被探入，被占有，把自己的身体所有权交托给另一个男人，这种陌生的失控感让吕方不知所措，他的不知所措又传递到李菀那里。
“很疼吗？”李菀问他，吕方摇摇头，他把自己的脸埋进李菀的肩膀里，去适应私密处逐渐蔓延上来的隐秘的快乐。
快乐令他的脸处于一种潮红的状态，同时也告诉了李菀，他对他那个问题更多的答案。
“我说过了，不会让你不舒服，我只会让你很快乐。”李菀的声音跟他平时的声音不太一样，加了一点东西进去，有点霸道，霸道中又有一些性感的沙哑，沙哑地再次开了口，“我要加速了，记得抱紧我。”
他的一只手抓住床架的上端，令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身体，悬停在吕方的上方，俯身去吻吕方凝满汗珠的鼻尖，这像是一声冲锋号角，催促着吕方抱紧他，吕方听话地照做了，于是李菀的身下加了力，铁丝床也就开始摇晃地更加厉害。
吱嘎吱嘎，吱嘎吱嘎，这荡漾的声响令吕方无端联想到家乡那同样吱嘎吱嘎摇的乌篷船。
船在水中游，他也在欲望的潮流里徜徉，直至沉沦。
04
吕方跟李菀的恋情是一定要转入地下，他们需要对所有人保密这种不容于世的爱恋。
美好的爱情伊始于暑假的开始，那么也命运般的结束在假期的末尾。
李菀要回学校去了，回去之前十分不舍得吕方，走之前跟吕方缠绵了很久。
两个人都很投入，都很忘情，忘了周遭的一切，忘了门没有关紧，忘了还有一个等着吕方回去照顾的爸爸。
于是变故就在最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发生了，吕方的爸爸找来了李菀的单人宿舍，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儿子像个女人一样躺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下。
他衰老的身体迸发出一股由怒火支撑的力量，支撑他上前拉开两人，一巴掌扇走了欺辱了他儿子的人，把做错了事的儿子打倒在地，抓着他儿子的头发，把他儿子抓出这间充满淫靡气味的房间。
在夏天的尽头，在这栋没有多少人的简易宿舍里，吕方像条死狗一样被他爸爸拖回了他跟他爸住着的多人宿舍。
路上没有多少人，也就没有多少人见到吕方的狼狈，宿舍里也没人，于是铺天盖地的拳头向吕方砸来，好在他爸爸老了，而他又长大了，那些记忆里如同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现如今再落下也不过像是落下了一群小石子，坚硬有余而力道不足。
因为愤怒萌生出的力量终究只是一时的，时间一久打人的先倒下了，被打的反而照顾起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