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
好想谈恋爱！程一帆伸了个懒腰，转念又觉得有点小小的难过。
像他这样的身体，又怎么去恋爱呢。
程一帆生性乐观，特殊的身体构造已经成为既定事实，这么多年也过去了，程一帆已经深谙和那个多出来的器官的相处之道。再说了，虽然有些不便和缺憾，但自己也依然过得挺好的。
他已经很知足了。
驱车赶往单位，程一帆一屁股坐下来，李瓜瓜满脸泪痕的样子却总是出现在眼前。程一帆烦躁地抓着头发，在桌面上撞来撞去。
然而从一团乱麻的思绪中得出的唯一结论是：自己并不反感李瓜瓜的告白。
按理说，两人四舍五入伦理上也是父子关系，他似乎应该感到……恶心？最起码也要有点儿不适吧，可一想起李瓜瓜含泪的小哭脸，他好像只剩下满心的担忧和心软。
要是说只把李瓜瓜当弟弟看，程一帆想起姨母家挂着鼻涕的小屁孩儿，兀自摇了摇脑袋，自己似乎也没把李瓜瓜当弟弟。
难道是自个儿寡太久了，看李瓜瓜都眉清目秀，才没觉得恶心？
程一帆再次晃晃脑袋，既然想不通，程一帆索性摆烂，强行把注意力转到一字未写的工作报告上，想要短暂地逃避这段家庭战争。
事情好不容易处理完，又得帮忙看监控，找回走失老人。等终于送走千恩万谢的报案家属，程一帆摸到阳台点了根烟，打开论坛看了起来，想看看亲子矛盾话题的帖子，参考参考。
－孩子不爱学习怎么办？
不知道，我家李瓜瓜生怕我帮他抄作业。
－孩子挑食怎么办？新手爸妈求救！
程一帆尴尬地摸摸鼻子，他比李瓜瓜挑食多了。
程一帆看得眼花缭乱，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索性退出去。
主页的一篇帖子却一下子拽住他的注意力。
－震撼，聊了半个月后面基对象竟然是双性人。
程一帆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儿连手机也没拿稳。难以置信地又读了一遍标题，他才战战兢兢地点进去。
楼主说自己在同性交友软件上和一个用户聊了好久，出来见面。脱了裤子才发现对方是双性人，觉得有点震撼，又不知道跟谁讲，就发到了网上。
－1楼：不就是人妖吗，泰国来的吧？楼主真是少见多怪。[滑稽]
－2楼：钓鱼贴死全家。
程一帆扫了一眼回复，不是说是人妖的，就是说楼主骗人的。
没想到那楼主还一条条认真回复了。
－不是人妖，是天生就有两套生殖器官。
－没钓鱼。真的。
－ta说有子宫，但是发育得不好，之后会做手术去掉女性器官，但死亡风险挺高的，手术费也不便宜。
－115楼：我去楼主人生赢家啊，岂不是很爽[滑稽]
－116楼：爽什么啊……你不恶心啊，要是我当场就痿了。
－117楼：楼上别狡辩，羊尾就羊尾，别给自己找借口。
楼主回复：恶心谈不上，我觉得体验挺好的。希望他手术顺利。
……
楼主答得一本正经，说得煞有其事，也不像别的意淫帖用词格外猥琐，只为哗众取宠。相反，所有的回复都显得克制正经，甚至算得上彬彬有礼，引得更多或好奇或恶意的回复。程一帆一看标题，这帖子甚至是这周的热门帖。
程一帆看完楼主所有的回复，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发帖人的私信聊天框。
香烟将尽，抖落的余烬像他孤寡的前半生。
程一帆心一横，发送消息：
g：你真的跟双性人睡过？
对面没回复。
程一帆看着自己的发问，有些自嘲，心烦意乱地收起手机，折回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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