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余蔚川不敢再耍他那些小聪明了,用同样没能幸免于难的右手紧紧握住左手手腕。
这种伤痕虽然怕被挤压,但是一旦挤压的时间长了,痛感消失,便只剩下一片麻木。
顾潮安手里的戒尺依然高抬高落,保质保量地让余蔚川感受到疼痛,傅晚舟瞧着落板的角度和频率,心知好友已经放水了,只不过挨过打肿胀起来的皮肉再挨打,敏感程度要远胜于初次挨打。
也就是说,即便戒尺落下的力道轻了许多,余蔚川会感受到的疼痛却一点都不会少。
顾潮安手里的戒尺有条不紊地落,余蔚川报数由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行云流水,这样训诫者与受训者各安其处的画面让傅晚舟忍不住感慨。
生长于规矩严苛的军政世家,培养出了顾潮安一身严肃古板的禁欲气质。
尽管从不和任何sub玩10,但是“教授”所能给人带来的这种身临其境直击心灵的训诫感还是令众多sub趋之若鹜。
二十下,顾潮安既然不为难他,要熬下来便也没有多难。
有了上次的教训,余蔚川涨足了记性,叩首谢罚后,直接将几乎疼麻了的左手掌心紧紧贴上右手手腕扶稳。
顾潮安扫了一眼,见他掌心微红,当即拿捏好力道,一记携着五分力的戒尺打在余蔚川右手上,后者勉力压住将将溢出喉咙的痛呼,规规矩矩地报数谢罚。
戒尺着肉的“噼啪”声和报数谢罚的声音交错,余蔚川一下一下地苦苦熬着,盯着戒尺的眼睛一眨不眨,干涩的疼,他现在全凭一口气吊在胸口,不能松了,一旦松了就熬不住剩下的惩罚了。
最后的几下,余蔚川调度了自己全身的力量,却不是为了抵御疼痛,而只是如何让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不乱动。
好不容易挨完了手上的四十记戒尺,余蔚川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长出过这双手,更加恨除了这四十戒尺外,他还有打在背上的三十下短鞭要挨。
但见顾潮安放下戒尺,拿起短鞭,根根分明的手指握着墨玉色的鞭柄形成鲜明的视觉冲击,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手,天生就适合用来持鞭。
跪在圆台上的青年,背挺得很直,看上去很漂亮,瘦削的肩膀,单薄的皮肉,劲瘦的腰身可以用巴掌来作为丈量单位,虽然主人很少锻炼,饮食也不能算是很健康,但不可否认的是,有些人就是会格外得老天爷眷顾,余蔚川身上没有一丝赘肉,每一寸皮肉都修短合度,秾纤得宜。
没有任何一位dom能拒绝在这样一副身体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顾潮安手持竹节鞭,踱步到余蔚川身后。
背上的皮肉单薄,不比屁股上肉厚,疼痛落在上面会更为尖锐。
顾潮安抖了抖鞭子,令其发出簌簌的破空声,意在提醒余蔚川惩罚即将开始。
很少有人能够接受正面鞭打,因为他们对挥鞭者的技术或者对挥鞭者本身不够信任,可是对余蔚川来说,他更加恐惧来自背后的鞭打,因为看不到顾潮安,甚至不知道短鞭会在什么时候落在他的背上,这让他没有安全感。
察觉到人的慌乱,顾潮安先是安抚地按了按他的肩膀,待余蔚川的情绪平复下来后,反手一鞭落在人的左肩,皮革与皮肉相击,炸开一道清清脆脆的响声,在听到余蔚川报数谢罚后,顾潮安反手又是一鞭,落点竟与第一鞭完全重合!
两鞭落在同一个位置的威力远不止两鞭相加,炸开的痛感足让余蔚川的大脑空白了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报数谢罚,彼时,单纯的小青年还以为背上那么多地方,下一鞭想必不至于还落在同一处。
顾潮安淡然挥鞭,第三下,落点俨然还是与前两下重合,小青年左肩的位置浮现出一道深紫色的肿痕。
三鞭,一道鞭痕,可惜余蔚川自己看不到这样高明的手法,此刻,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忍痛和报数谢罚上,生理盐水从眼眶里涌出,这是不带有任何情绪的眼泪,他心里除了疼已经没有了其他想法。
过了好半天,余蔚川微微提了两回气,才压着呼吸报了数谢了罚。
接下来,顾潮安维持了这种每三鞭一道伤痕的打法,余蔚川心里除了疼已经没了其他任何想法,报数谢罚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几乎成了机械式的。
三十鞭尽数打完,即便余蔚川跪的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但最后竟然真的生生将这不可思议的三十鞭熬下来了。
小青年的脸色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打湿了乌黑柔软的额发,两颗黑漆漆的瞳仁仿佛水洗过的葡萄。
“谢过罚,今天这场惩戒便算是结束了。”顾潮安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心,他对自己下手的力道有数,对余蔚川承受能力的判断也不会有大的偏差,可是这小孩到底是才第一次受戒,一时承受不住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