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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者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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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憩魂渐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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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仁商只是一看就便知,白庭树最近几日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他这几日几乎都不着家,所以便也无法及时知晓白庭树的最新事情,专门安排在白庭树身边的奴仆也并没有消息来向他汇报。虽然他有以防万一,刻意多安插几个人,可他们都说府中无事发生,夫人一切安好。

他向来疑心重,听他们口径一致反而让他更加怀疑。

“老爷回来了?”

守门的男仆一看老爷下了汽车,连忙帮他拿过皮箱,把他行回了家。

“老爷您最近不是忙着谈生意吗?怎么这么着急,现在就回来了呢?”

邢仁商听罢,斜眼睨了过去。

“怎么?回府还得向你们汇报不是?”

“不是不是,老爷。是奴才多嘴了,还望老爷见谅。”男仆连连低头鞠躬,不敢再多嘴。

邢仁商一进厅堂,就看到白庭树在喝茶阅书。

白庭树兴许是听到了外面的一些动静,抬头看去,就看到邢仁商手持着一串紫檀沉香佛珠,朝他信步走了过来。

他有些诧异,后才正了神色,收起那本书,还未站起,邢仁商便示意让他坐下。

“今天怎么有空来厅堂一坐了?”邢仁商只是站在他面前,就让白庭树喘不过气来。

他是害怕邢仁商的,即使相处了十几余年,他也无法真正了解到邢仁商心中所思所想。就如现在这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中意味不明,可那分明是在无声警告他,驯化成宠的猎物永远无法逃脱猛兽的手掌心。

“只是今日天气尚好,便出来透口气。”白庭树不再去直视他阴厉如鹰的眼眸,低下头轻声细语地回道。

“哦,是吗?”邢仁商突然哂笑一声,直听得白庭树无可遏制地浑身发抖。

邢仁商突然将手伸了过来,黑色阴影笼罩住他,白庭树下意识去躲闪。结果那只手只落在了他腿上的那一本书上面,他将那本书拿了起来。

“枯朽之木,不以灼采。”

“是句好诗。”邢仁商翻开那本书,笑着将白庭树捏了一角纸上的其中一句念了出来,然后便随意丢给了后方而立的仆人。

“拿去烧了吧。”

白庭树听后忙抬起头,因他的话微蹙起眉,对他这种不可理喻的行为表示有些不满。

“你为什么…”

他还未说完后半句话,就被邢仁商猛上前捏起下颏,力道重得让白庭树不由轻嘶出声。

“我说过,你只管等我回来,其他一概别做。”

邢仁商微眯起眼,原本透露出令人害怕恐惧的眼神此刻更为阴鸷冰冷,只是望进那双眼睛,就让人如坠冰窟,冻透肌骨。邢仁商沿着下颌处往上摩挲着。

“是我最近太纵容你了吗?”

白庭树被他不轻不重地揉摸着唇角,下巴处被他强行按住只许仰视着他。

周围无论是在忙着做什么的仆人们看到这幅情景,不约而同地都背过身去。

“不是的。”他垂下眼帘,透彻刺骨的冷意直窜他脊骨。

邢仁商貌似不太满意他的说法,沉默地看他数秒后,才堪堪放下手来。

“你知道我今晚要做什么,给我准备好,别让我失望。”

白庭树听完他最后的话,心底涌现出一股难以压抑的绝望,不息的冰寒浪潮席卷住他,却只能在此围囿,无岸无人。

“我明白了。”

白庭树在他离去后,捏紧已皱巴巴的衣角,手心中多了一层薄汗,即使在秋日吹来的余袅中也未见干泽。他颤巍着手将桌上那杯还余留着淡淡茶香的茶水一饮而尽,茫然不知接下来要去哪里,要做些什么。

堂外雀声啾啾,院中圆土池中种着的一株黄连木,向下飘落着红叶,落在已积成一座小山高的杂叶堆中,后随着这一枚落下砰然倒塌,散落一地。

也许是萧瑟秋风的缘故,院中的树都被刮得响着哀怨之音,往下抖落一身黄叶,扫地仆边抱怨边扫着。

上空吹来的风中也夹杂着一丝烟灰气,直冲人口鼻。

白庭树看着院落大门的方向,对外大方敞开,形形色色路人从府外门前一闪而过,只是匆匆一瞥就收回目光,这里外就如同两个世界,那里是平常油盐,这里却糜醉发烂。

数着映入他眼帘的各种衣服的颜色,数着数着就忘记了具体数字,索性开始看起每个人的模样,看着看着仿佛他们都变成了一个样,让他不敢再看下去。

空气中逐渐弥漫着灰雾烟气,实在受不住这呛人的味道,他只好起身离开,不远的后方又重新跟上了两个他不曾见过的陌生面孔。

“这几日一直在家里吗?”邢仁商在餐桌上问起了邢湛辞。

“有时会去报馆帮忙。”邢湛辞听后停下筷子回道。

邢仁商手中转着刚搜刮回来的贵重佛珠,在灯下闪烁着古怪又显神圣的奇异光彩。

“你姑父恰好也正准备做这一方面工作,我前几日有向他说起过你,他说你明早可以过去一趟帮助他,会有车来接你。”

邢湛辞闻言只是沉默着不做回答,他表情略显不耐地拨了一把垂在额上的碎发。

“是他想让我去的?”

邢仁商饮了一口小酒,用手帕擦了擦手后,才起身离座,转而双臂搭上白庭树的肩膀,和颜悦色地看着他引以为傲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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