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见新娘子走出来,像是被人打了鸡血一样,激动不已,大声嚷嚷。
抚琴人忙示意众人安静,拱手一圈道:“各位亲朋好友,请耐心等候,新郎官与新娘子还没有举行拜堂仪式,等仪式结束,各位想如何罚新郎官的酒,或者想让新娘子敬酒,我都不阻拦,各位看看可好?”
宾客们大声说好,都安静了下来。
伴郎与伴娘分别扶着吕薄冰和新娘子,来到厅堂正中靠近大红“囍”字处,抚琴人变戏法似的拿出两个蒲团垫在地上,大声道:“请新郎官与新娘子准备,马上举行拜堂仪式。此间简陋,因地制宜,我们就不用太拘礼了,请新郎官和新娘子跪拜天地。”
伴郎轻轻拉了拉吕薄冰的衣袖,示意他跪下,伴娘也扶着新娘子跪下。
“一叩首…”
在抚琴人的引领下,吕薄冰与新娘子各自磕了三个响头。
抚琴人又道:“两位新人的父母高堂如今都不在这里,两位还是像刚刚一样跪拜吧。”他提高声音道,“二拜高堂…一叩首…”
伴娘赶紧拉开新娘子,十分不客气地道:“你拉他干什么,让他磕,他就应该磕,他这是罪有应得。”
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无,一错版本%!'
可是,没错啊。他惊呆了,大脑里一片混乱。
没有答案,三个人都是,好像又都不是。
宾客们立即鼓起掌来,气氛十分热烈。
是的,他无话可说,因为伴娘说的实情,谁也不能否认。
然而新郎官却不正常,他竟然问新娘子是谁。
一片惊叹之声。
他不相信!
是啊,谁又能相信呢?
伴郎也很生气,很不高兴地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新郎官,这明摆着是看不起新娘子,也看不起大家。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家远道而来,为你们祝福,你竟然问新娘子是谁,你还是不是个人?”
他来到这里,没有见到血手印,也没见到冷水寒,却做了新郎官。
终于,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豁然睁眼,对新娘子大声嚷道:“你是谁?你到底谁?”
“这么漂亮的新娘子,就算是别人冒充的,那也无所谓,说不定被冒充的那个新娘子是个丑八怪呢!”有人感叹道。
伴娘跳起来,指着吕薄冰骂道:“姓吕的,你就是个欺世盗名,德行败坏,有眼无珠的混蛋!你自欺欺人,却又欺骗别人,说什么有远大的理想,要去寻找梦想之地,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去东海寻找蓝血人。像你这样虚伪的男人,实在太可恨,你就是个大骗子,呸,大骗子!”
他根本就挥之不去,摆脱不了。
更有人说:“二人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赶紧一起来敬酒吧。”
这些都很正常。
马上有人接着道:“错了,你说错了,像他这样的混蛋,他的良心狗都不吃。不,他根本就没有良心。”
“世上还有这样的新郎官吗?真是个傻子!”
新娘子忽然于心不忍,上前过来拉他,哭着道:“相公,求求你别这样了,我已经原谅你,别磕了,你快起来吧。”
新娘子面色大变,焦急万分地道:“怎么了,相公?我是你的娘子秋姐寒呀,你怎么不认识我了?你快看看,我是你娘子啊。”
为了他的婚宴,抚琴人诚心诚意,给他做主婚人,伴郎伴娘翘首以盼,忙前忙后,还有这么多宾客热情高涨,焦急等待;这么多人,辛辛苦苦为了他,而他竟然问新娘子是谁,这不是混蛋是什么?
在宾客的掌声与欢呼声中,吕薄冰颤抖着双手,揭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这一刻,他的心仿佛要跳出来,果然是冷水寒!不,不仅仅是冷水寒!这打扮,这穿着分明是秒色秋;不,这眼神,这微笑,仿佛是笑三姐;也不,这气质,这神色又似乎是冷水寒。
过了一会,宾客们窃窃私语起来:
他明明是因为血手印,才来到闳云山的。
在这个山洞底下的厅堂里,不但有新娘子,有伴郎伴娘,还有主婚人,更有满座宾客,最最离奇的是,除了昏死在石门边的三个猎户,这里其他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是正常的,理所当然的。
抚琴人也道:“吕薄冰,本来我觉得你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专门前来给你做主婚人,你太让她伤心了,我真是不知道如何说你。你们已经拜过堂,她就是你的娘子,你竟然问新娘子是谁,你一定是在外面有人了。”
吕薄冰完全崩溃了,哭嚎着道:“求求你们,不要离开,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给你们磕头,请你们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请你们留下来,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们不要走。”
这一定是错觉,一定是错觉!明明他觉得应该是冷水寒,怎么可能三个人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新娘子的哭了,哭得跟泪人儿似的,伴娘的眼泪也出来了,气愤地道:“新郎官,你怎么了?连你的新娘子都不认,你这不是欺负人嘛!既然如此,你刚刚为什么还要拜堂啊?我家小姐对你的情义,天地可鉴,你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你怎么对得起她?”
宾客们一片哗然,有人立即道:“你确实是个行为浪荡的混蛋,这么好的新娘子,你竟然问她是谁,你的良心一定是被狗吃了。”
气氛骤然凝结,刹那间,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静得只能听见呼吸的声音。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不知道是紧张、害怕、担忧亦或是期待,种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冷水寒、秒色秋和笑三姐,此刻如同鬼魅一般在他脑子里不断的闪现,一会儿是一体,一会儿又分开。吕薄冰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立刻就要疯了,狂笑道:“秋姐寒,哈哈,秋姐寒,我的新娘子竟然叫秋姐寒!,我不相信,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