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巧遇
宋父过世后,煦和就再没来过学校,小满曾去过宋家,并没见到他本人,宋太太抹着眼泪,说他借了贷,一个人跑到外面去做投机买卖了。
她拉扯住小满,求他想想法子把他带回来,但一问她煦和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做的什么买卖,她又是一脸迷茫,吞吞吐吐好半天也答不出一句顺当的话。
煦和寻不见人,过了没几天,婉晴忽然也办了停学手续,只说一声要跟她六哥去趟国外,归期和缘由都没有提,就急匆匆地走了。
年前这段时间,小满只一个人进进出出,离放假还没几天的时候,他也向学校告了假。
他先是提笔写了两封信,分寄去杜家和宋家,信上只说许久未见,自己要返乡了,约定年后再见面,又像往年一样,去向魏爷和叶姨道过别,这就收拾好了行李,提前踏上回家的路。
他到村子里的时候正是黄昏,背着行囊,头顶着一片染红了半边天的火烧云,在村间小道上走,但见家家户户都飘着雪白炊烟,风里又弥漫着饭菜香味,他扬起嘴角,不觉又加快了脚步。
家里的院门是虚掩的,他近到门前,也没见狗儿迎出来,这种不大寻常的静,已使他的心往下一坠。
他推门进去,院子里更没有一点声息,空荡荡的,他再往里走,屋子里没点灯,仍被即将沉落的暮阳映得亮堂堂的,每个角落都很分明,是齐整的,也是空的。
两年多前他跟佩贞分开,对外只说是和离,内里苦衷却只有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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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身性子温吞,徐家是大户人家,佩贞又是从小娇惯大的,心气高,性子傲,一心认定了他对婚姻心不在焉,后来不晓得又从哪里听到一些流言,就开始拉着他没日没夜地争吵。
船舱里的人并不多,明天就是小年夜,这时还乘船外出的,大约都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不晓得她究竟在看什么,又一个人在这里站了多久。
天杰出了船舱,走上甲板,迎面而来的江风刺骨,空气却要比舱内好得多,人也完全清醒过来。
人总会越活越隐忍,婴孩就是这处好,不论有什么苦痛,大哭个两声就全忘记了。
忽见一位女子背对他,一动不动地立在栏杆边上。
天是半明半暗的,晨雾又极浓,放眼望去,灰暗的江水与天融成一处,此外再没别的风光可以欣赏。
最上面,又拿针线盒压了一张纸,字体端正,像是初学写字的孩童般一笔一划。
许久未见,她虽裹了厚重的袄子,清瘦仍显而易见,下颌削尖,一双杏眼显得更大,这时天是暗的,她的目光却更暗,好像怀着什么难言心事。
天杰想起什么来,又问:“只你一个人吗?”
船上的梁家三少爷天杰是被一声婴孩的哭声闹醒的,人还将醒未醒,嗅觉还倒先一步清醒,闻到了那股船舱内特有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