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板觉察到了，会意一笑，立刻走到红杏边上，对她道：“先停一下吧，三少爷找你呢。”
天杰无奈，有几分尴尬地又穿回自己身上，一时间心里又感觉有些没意思，这么长的时间，就是坚冰也该有些化了，但她这块冰，却偏偏越冻越坚实，拿铁锹也撬不动。见她没有回应，天杰叹一口气，脱下自己的大衣，要披到她的身上。
天杰问：“你是否已经心有所属？”
年关将至，虽说要比平日忙些，却也并没有赶到这份上，但她还是把一些活计带了回来。
天杰推开门，两人一道走到铺子外，扑面来的风寒冷凛冽，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雪，身体不由都瑟缩了一下。
天杰一笑，“阿娘托我过来看看府内冬衣的进度。”
天杰道：“对不住，妨碍你做事了。”
这会儿他倒是静了下来，一心一意地盯着书本。
红杏看着他，万没想到他竟会在这个时候这样突然地将话说开，但自己却除了点头，也没别的可做。
而红杏的心总也平复不下来，脑子里空荡荡的，却总盘桓着梁少爷问她的那句话——“你是否已经心有所属？”
天杰有些不过意，对她道：“太冷了，你进去吧，我还是改天再来。”
刘老板笑道：“天这么冷，这种小事您还亲自跑一趟，怎么不差个小厮过来？”
她并不点头，也不摇头，只轻轻地垂下了头。
回来时，小满已经胡闹过一次，扔了书包就把她压在桌子边上，亲得透不过气来。
起初他只以为她顾忌两人的差距，但久了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或许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边上帮工的人纷纷侧目。
他反过来宽慰她似的一笑，温言道：“你快进去吧，当心着了风，我也回去了。”
屋内，油灯细小微弱的光微微摇曳。屋外，雪还在下。
红杏这才回了神，因他的举动惊慌失措，不停摆着手，坚持推拒，仿佛这大衣是个烫手的山芋，不能接。
红杏望着他一步步地走进白茫茫雪里的背影，想起曾受过他的那些好，心里不安极了，但也只能这样，没办法再为他多做些什么。
红杏却只呆望着雪，心里在担忧，不知这雪会不会下大，又下多长时间，若是一直下到晚上，那小满散了学之后又该怎么走回来。
每想一下，心便跳个一阵，害了病一样，头是不敢抬的，仿佛只要一抬就会漏了馅儿。
她胡乱想着，不好这样，再要下定决心时，拿着缝针的手却一打滑，猛一下子扎到了手指尖。
红杏一声也没发出，小满却比她先反应过来，搁了书，到她面前，皱着眉，拿起她的手，自然地把那根手指抿入口中。
她忽然想起饥荒时候他窝在自己怀里的样子，灼人的热度猝不及防蔓延全脸，她轻推着他，想把自己的手指抽离。
小满遂了她的心，放开她的手，一双乌黑幽深的眼睛却像要把她看穿似的盯牢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