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冰释
小满闭着眼睛，不再声响。
红杏默默流泪，一动不动抱着他，像抱着一只被冰封住的小兽。
“阿哥……也是我害的……”
“那天，是我……骗他去了河边……”
两句话，像两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她突然觉得怀里的少年陌生极了。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屋里冷得像个冰窖，她自己也冷得厉害，不由自主地打着冷颤。
小满的身体却从冰冷慢慢地发起热来。
这种不正常的热度，红杏再熟悉不过，那个时候桃生就是发了一夜这样的热，到第二天早晨就再也没有了知觉。
大雪球做白胖的身子，小雪球做圆滚滚的脑袋，两颗小石子当作眼睛。
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无,一错版本%！'
他突然想起什么，又把脸转回去面对她，眼神犹犹豫豫，过了好半天才终于挤出六个字：“昨天晚上，我说……”
他的身子蜷缩着，突然又打摆子似的一下下抖了起来。
小满烧得糊里糊涂，还伸手去摸她的脸，“不要哭……我冷……上来陪陪我……好不好……”
这一下子，雪人像活了过来。
小满的脸更红了，眉头轻皱，嘴里不乐意地低声说着：“别这样……”却没有任何反抗，就这么乖乖站着任她摸头。
红杏蜷缩着冷得睡不着，在昏暗的夜色里缓缓睁开眼睛，忽而看见小满立在自己床边。
两个人忙着，抓雪的手都冷得厉害，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暖和。
红杏顺她的目光放眼远眺，的的确确是荒，望不到边的荒。
两人站在原处，一起望着小满在光秃秃白茫茫的雪地里跑远了。
红杏看着他仍是笑，忍不住把手放到他的头上又揉了揉。
小满更是从脸到脖子根全都臊得红了个透，只好低下头，一个劲儿地拿脚踢着地上的积雪。
红杏紧握着他的手不敢松开，更不敢合眼，但也实在太困太乏，昏昏沉沉的还是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他似乎也没想到她已醒了，和她的目光一接触，脚步一顿，脸又不自觉地埋下去些，似乎在害羞，但还是慢慢踱到她跟前，没头没脑地只说了三个字：“雪停了。”
红杏点头笑着，也到了雪地里，和他一道堆起雪人。
少年穿得单薄，两手抱着削瘦的肩膀微微颤抖，却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站着。
小满跑着跳着奔到雪地里，真堆起了雪人，一瞧见她，便回过头一手抓着雪，一手对着她挥，眉眼弯起，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
吃得太少，身子虚弱，夜里上床睡觉时四肢都是冰的。
他们的存粮，再怎么节省着吃，也最多只能熬过这个冬天，再往后的事她根本不敢想。
柳嫂偏不放过他，笑嘻嘻地调侃一声：“啧，这都成了煮熟的虾子了！”还不够，又特意绕到他边上逗他：“对了，小子，你到底认错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