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欺辱
开始时小满的声音低也发着颤，他正是处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到底也是怕臊的，不过喊了两下，再被别人一盯，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红杏瞧着心疼，轻轻扯他的衣袖，让他不用这样。
小满却偏不服气，硬着头皮，反倒是豁出去一样越吆喝越大声。
这下还真有不少人驻足，大部分是看他一个小孩子吆喝觉着好奇有趣，也顺带着瞧一瞧在卖些什么。
这回轮到红杏羞赧了，红着脸，头快低到脚边去了，生怕被别人嘲笑，就这样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卖钱。
却不成想，不过这么瞧了会儿，还真有人拎起一件坎肩来询价，虽然并没有买下来，但她心里也有了些底气。
那一天最终卖出去了两样，都是被小满的吆喝声吸引过来的人。
傍晚时，两人一起整理好东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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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口他才发觉“你放心”这三个字多少唐突，脸一红，顿了两秒钟，再开口，仍是有些不合时宜，“你们在这……摆摊多久了？”
天杰瞧了一眼那摊子上摆着的五八门的针线活，再看一眼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最后只是道：“你放心，这样的人回去我就让阿娘把他打发出去……”
天杰生得清俊文弱，气质也斯文老实。王合川的爹是警员，身上多少带着一些彪气。
合川家中比不上梁家地大业大，加之本身就是口无遮拦的性子，语气里带着三分酸涩和讥诮：“你不想要老婆，我倒是想要，可惜没人替我张罗啊。而且，说不定你阿娘还替你寻了一个美人呢。”
天杰臊得满脸通红，连连后退，挥手推拒。红杏却也是犟，硬要塞给他。
原来这人醉醺醺地上街，偶然瞧见摊子前的红杏生得标致，便上前调戏，小满见不得嫂嫂受人欺辱，这才被他提了衣领子。
合川一笑，“你不要她寻，那你自己想要寻个什么样的？新女性吗？留过洋的那种？”
天杰向合川抱怨，他娘最近好像在替他张罗娶妻的事情了，可他根本就不想和一个面都没有见过的女子成亲。
合川练过几年拳脚功夫，只这一下，那人已是捂着腹部痛苦地蹲了下去。
小满只说了一声：“多谢你们。”便撇开头，不再声响。
确是家里的长工陈富，只晓得他经常酗酒误工，被阿娘斥责过好多回，前一阵差点儿被赶出门去，不成想没过几天，这厮的胆子竟肥成这样。
天杰喜欢金桂的香气，甜丝丝的，又绝不使人烦腻，走着路，随便呼吸几口，连脏腑都仿佛被洗涤了一遍。
红杏手里紧紧捏着那几张薄薄的钱币，好像捏着一个使他们能够活下去的指望。
去了往日常去的馄饨摊，一人一碗鸡汤馄饨下肚，又慢慢往回走。
加之到了金桂盛开的九月，那折磨人的暑热也渐渐将嚣张气焰一日日收敛起来，气温也适宜。
天杰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见小摊子前，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满脸凶相地拉扯着一个小男孩的衣领，待到瞧见边上那满脸是泪的女子后，他的脑子顿时像个坏了的时钟一样停摆了。
天杰无奈，只能接了过去，另一只手往衣袋里掏着，拿出钱夹，取了几张大额钞票，“剩下的这些……我也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