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海岸线的那一端11
身后有车子过来，车灯太亮，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南姣没管是谁来了，跌跌撞撞地朝南钢他们扑过去。
人救上来了。
不是樊黎西。
南姣腿一软，身后有一双手及时搀住了她。
她回头，看到樊黎西站在她的身后。
晚风萧瑟，他带着怒气而来。
大家拿了自己的衣物，站起来纷纷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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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着身，抽了张纸巾，裹住了流血的手指，继续拿起扫把。
“姣姣妹妹好像和他很熟啊？”
陈绍祁不置可否，只是问：“那如果是我，你会担心吗？”
“不小心碰碎了。”南姣有点做贼心虚。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来，又浩浩荡荡地回。
剧组提前杀青了，他明天就要回川城了。他知道她不会跟他走，所以，他没有把那句话再问一遍，他只是给了她一张写着他私人号码的纸条。
?
陈绍祁找到了家里的医药箱，简单的给她处理了一下，她一直低着头，手指冰凉。处理好了之后，陈绍祁将她的手捂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卧槽，那是你的情敌啊？哈哈哈，你现在不说话是吃瘪难受吗？”
大家不买账。
南姣连忙从樊黎西臂弯里挣出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将自己的和南钢的都披在他身上。
南姣顿住了。
“我……”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刚才，露水湾那里出了点意外，我……”
陈绍祁没作声，抬头看了看南姣。
“书语。”樊黎西追过来，拉住了南姣的手腕，他看看她又看看南钢，说：“上车吧。”
灯光下，他的轮廓模糊，南姣看不清他的脸，但能听到他的声音。
“你是说佩珊妹妹醒了！太好了！”
南钢和几个村民顾不得自己身上湿冷，马上又开始对伤员采取了急救措施。好一会儿，这位落水的副总终于有了意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副总会到现场来。操作工大概是昏了头了，没看到他才不小心……”王政哆哆嗦嗦地靠过来，“樊总，您别生气，你看我们这不是把人救上来了嘛！”
南姣让南钢上楼洗澡换衣服，自己留在大厅里清理。因为掉落时力道太猛，几株儿的瓣都脱落了。瓣和瓶的碎片混在一起，很难分开，分开也没有意义。
“刚才那种情况，我担心也正常。”
“不用了，几步路，又不远。”南钢拒绝。
南姣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宋明柯的声音传出来。
屋里没有其他声音。
南姣的眼角莫名的湿了，她总觉得他今天不对劲。
南钢没理他。
“滚开！”樊黎西怒斥。
南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楼下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一定睡了。
陈绍祁早就已经起了，他正在收拾东西，宋明柯在他房里。
“我时常觉得你不是女人。”他的眼里有光，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头发，语调温柔：“因为你从不会喊疼，不会撒娇，不会哭也不会闹。”
他的手指似乎有电流，南姣一阵阵的轻颤。
南姣沉了一口气，躺回被窝里，灯没有关，房间里一片明亮，樊黎西的大衣挂在椅背上，正对着那只海螺……
樊黎西把自己的车门打开了，对下海救人的几个村民说：“大家快上车，车上有空调，我送你们回去。”
“我们坐不了这么金贵的车。”
屋子里静静的，只有扫把碰到碎片的声音。
他走过去，夺下了她手里的扫帚扔在地上，将她的手拉过来，扯下纸巾。纸巾已经被血染红了，换做一般女人，不哭哭啼啼至少也得哼哼唧唧，可她，就是一声不吭，跟块木头似的。
她身上，还套着樊黎西的大衣。
“……”
他要她做选择。
“……”
“我还挺羡慕樊黎西的。”他淡淡地叙述，听起来很有力量：“他一出现你就哭了，他一有危险你就担心的生死不顾了。”
这种感情，他当年看到过一回，如今再看到，还是会觉得被震撼。看来不管是当年的林书语还是现在的南姣，她们对樊黎西，都有一种藏在骨子里的深情。
她思索了一晚上，且不说陈绍祁留给她的选择题答案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舍不得他走。
“我以为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他眼底的光暗下去，“但樊黎西出现之后，我才发现，你也会哭，会着急，会不知所措。”
陈绍祁看着她。
樊黎西把穿得单薄的南姣塞进自己的大衣里，回头对王政吼：“到底搞什么？”
地上的碎片都清理完了，其中有一片跳到了桌子的下，南姣蹲下来，用手去捡。手指刚触到碎片，就拉开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