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能这么做?这件事,我必须告诉老六
“你还要骗我吗?白筱,就是我的女儿!”
徐敬衍望着脸上血色尽褪的苏蔓榕:“你说那孩子死了,那白筱,又算什么?”
苏蔓榕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去查,还这么快就出了结果。
“我拿景希的头发去做了鉴定,哪怕几率再低,我依旧想去试一次。”徐敬衍望着她,嘴角眼底,尽是苦笑:“我等不及七天,临时让医院做了加急亲缘鉴定报告,今天早上……报告就出来了。”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苏蔓榕神情冷淡:“可能是报告出错了,你也说几率……”
徐敬衍从她的话里听出讽刺,他闭上双眼,良久重新望向她,额际青筋凸起,隐忍着情绪:“为什么要骗我?”
“如果我全都告诉你,你又想怎么样?”
“如果爸爸知道,他的宝贝女儿被人当野种生活在外面二十多年,而这一切,都是妈你精心策划的,你觉得,他会不会生吞活剥了你呢?”徐蓁宁喊着徐敬衍‘爸爸’,但语气却极为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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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觉得老三那个卧室缺了点什么,你要是有空,重新帮他弄一弄。”郁战明两手背在身后,说这话时神色有点不自然,左右看了看,指着独立洗手间的门口:“就像这样,记得铺防滑地毯,免得不小心摔倒什么的。”
苏蔓榕这句话,在徐敬衍听来极具讽刺,又让他痛不欲生,他怔怔地站在大院门口,看着她转身回到自己的车上,轿车从他身边开过,她没有再多看他一眼,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可是,他什么也听不到。
“我不喜欢刚才那女的!”站在马路边,郁景希仰着脸,向白筱表达自己的想法。
“徐蓁宁,我生你养你到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这么在我心口上捅一刀?”夏澜不肯放手。
“你现在跑去告诉她,世界知名的华裔小提琴家是她的爸爸,首都徐家老六是她二十多年不曾相见的父亲,还有那个找她代孕的女人是她的亲堂姐,你觉得,她会欢喜雀跃地接纳你?”
“路上堵车了。”白筱想要帮他拎书包,他却不让,挑着眉看她:“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
“就这样吧,我听我婆婆说,你女儿伤得很重,还是尽快回首都去照料她们母女。”
手机响了,裴安安接起,是邻居奶奶问她接到人没有。
夏澜挂了电话,推门进去,看护正蹲在地上收拾,徐蓁宁一伸手,就把床柜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上。
二十多年前,徐敬衍跟白宁萱的那段情,她也清楚,但却没插手。
裴安安自从被郁苡薇砍去一小截手指后,整个人颓靡不振,最近才重新出来走动,裴家的邻居老奶奶有事,不能来学校接孙女放学,裴安安想着没事,自告奋勇地来了,结果就让她在这里瞧见了白筱。
她不知道徐敬衍去哪儿了,徐家那边,说没见到他,家里保姆只说他回去了一趟然后匆匆又走了。
“白筱是我的孩子,”徐敬衍说这句话,费尽了几乎所有的力气:“我是她的……父亲。”
……
白筱冲她点头致意,然后拉着郁景希走人。
苏蔓榕盯着他的眼睛,咬字清晰地说:“你们以为的,破坏徐淑媛婚姻的第三者,只不过是不会生育的徐淑媛找来,瞒着她丈夫偷偷人工受/精用来生下孩子的代理孕母。”
徐蓁宁自嘲地看着夏澜:“你千方百计,抢了人家老公,现在,我这个做女儿的,在替你还债了!”
梁惠珍下班后,想到夏澜一个人照顾女儿劳累,便道医院来替她,结果,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小家伙抱着白筱的手提包,站在门口,看她出来,哼了哼:“就你事儿多,这有什么好说的。”
“……现在才四月份。”
苏蔓榕脸上,静若止水:“难道你还想让她认祖归宗吗?”
……
她的手紧紧攥着日记本,转头看着窗外的雪景,神色凄凉:“是呀,我是后悔了,当初,为什么不跟着他走。”
苏蔓榕心不在焉地上楼,跟从书房出来的郁战明对上,她喊了一声:“爸。”
郁景希挥动着小手臂,拦下一辆出租车,爬上去坐好,问白筱:“你有没有给我买防晒油?”
他的双手捂住眼睛,想着白宁萱,想着白筱,泪水,从指缝间溢出。
“……代孕的事,我不会说出去。”徐敬衍动了动嘴唇,却被苏蔓榕冷声打断。
“……”白筱关上车门,揉了揉他的脑袋,告诉司机地址。
苏蔓榕深吸了口气:“我们都不是合格的父母,如果你真的有心,那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她。”
“一定要我说那么明白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不,我全都知道,当年从你看徐敬衍的眼神,我就什么都猜到了。”
可如今,再遇到白宁萱,徐敬衍发现,当年的事情,根本不是他所看到听到的那样子。
虽然她也恨白筱当初破坏了女儿的婚姻,但大是大非,梁惠珍不会颠倒,她觉得这是做人的最起码原则。
“父亲?二十多年前,她不是你的孩子,现在却又说她是你的孩子,徐敬衍,她不需要我这个母亲,还会要你这样的父亲吗?”苏蔓榕想到刚才白筱淡漠离开的身影:“你何必要来横插一脚,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看你的麻醉还没过去,还是好好休息,别胡说八道。”夏澜淡淡道。
苏蔓榕上说,当年是徐家的人把她硬生生从首都逼走,她言行之间,流露出对他的恨意,还有时隔二十多年,那份鉴定书上他跟景希的血缘关系,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剪不断的绳线越理越乱……
“爸想重新布置房间?”
郁景希翻了个白眼,小脸有些红,小手偷偷地拉住了白筱的大拇指。
当年太年轻,所以现在,他必须要为自己曾经的错误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
病房里,传来徐蓁宁尖锐的骂声:“我都说我不想吃!”接着是碗筷掉在地上的声响。
白筱捏了捏他的脸蛋,听到小家伙说:“她跟汽油长得蛮像的,汽油讨厌,她也一样讨厌。”
白筱没有立刻带着郁景希回家,而是去找了他的班主任,帮他请了一星期的假,还问了他最近的学习情况。
徐蓁宁失声哭出来,就要去拔手上的点滴针,夏澜过去拽着她的手:“你难道还想伤口继续感染吗?!”
徐敬衍的眼角似要皲裂开一般猩红。
……
白筱牵着郁景希打算去校门口打车,没想到,会遇到同样来接人的裴安安。
徐敬衍松开了她的手臂,顿时泪如泉涌,这样的心平气和比任何严厉的控诉都来得让他悔恨自责。
“……”夏澜不做声。
徐蓁宁苦笑:“妈,白筱是爸的女儿,亲生女儿啊!”
在大院门口看到说话的白筱跟徐敬衍时,她正拿了手机打电话给郁苡薇。
夏澜不想让她再说下去,徐蓁宁嘲讽地看着夏澜:“妈,你说,爸爸知道了所有事,会不会把我们赶出去?”
当时,他说了什么,徐敬衍记忆犹新,他问她:“既然你忘不了他,为什么那个时候还要回来?”
“她是我的女儿!”徐敬衍眼底缠满了血丝,牙关紧紧咬着,腮帮突起。
她走到窗边,敲了敲玻璃,小家伙转头看到她,立刻背着大书包跑过来:“怎么这么晚?”
白筱弯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脑门:“刚才老师说,你最近上课都没玩折飞机,还做笔记了,是不是真的?”
她喂完孩子喝奶,进屋发现他看到了日记,冲过来夺走,并厉声指责他侵犯她的隐私。
尤其昨晚上,大哥跟妈妈因为白筱发生了争执,最后大哥摔门离开裴家,她才知道白筱又结婚了。
郁战明嗯了一声,和她擦肩而过时,他又停下,扭头问她:“你们搞艺术的,对卧室的打扮是不是比较内行?”
苏蔓榕不允许自己回头,车子一路开回郁家院子,却在门口时,一不留神,撞到了旁边的石头。
说完,郁战明干咳一声,摆着脸下楼去了。
……
张阿姨擦了手,回屋子拿了那个文件袋,苏蔓榕一眼就认出,是自己昨晚从律师事务所拿出来的。
郁景希瞄了她一眼,非常勉为其难地说:“既然你这么想去,算了,还是一块儿去吧。”郁景希没有看错,徐敬衍确实来了学校,只是隔着马路看到白筱领了孩子出来,努力克制着心底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