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生两孩子，就叫郁思祁，郁念佑！
发件人是路靳声，郁绍庭点开，只有寥寥几字：“手术刚结束，腿保住，但瘸了。”
白筱靠在床边，把毛巾搁到一旁床柜上，抬头，望向站在床边的郁绍庭：“这会儿来短信，有急事？”
郁绍庭的视线从手机移向白筱的小脸，也猜到这一声短信提醒可能又令她担心了，医生叮嘱过，像白筱这样有流产征兆的孕妇，除去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心思重，他关了机，掀开被子躺回床上。
“没什么事，靳声发短信过来，问问情况。”他重新把她搂回到自己的怀里。
郁绍庭暂时还不打算把徐蓁宁不良于行的事情告诉她，怕她多想，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白筱的下颌抵着他的肩，手搭在他的腰，慢慢收紧，汲取着他身上自己已经熟悉又依赖的味道，昨天虚惊一场，而外面的闷雷声令她的睡意消失，闭着眼，意识却格外的清醒。
“睡着了？”
这话，等于间接地承认徐蓁宁残了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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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随便走啊，那腿还要不要了？”正直的小护士不满道：“别一保住腿就无所顾忌了。”
夏澜立刻就从女儿的话里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转头，恨恨地瞪着哪两个嚼舌根子的护士，但现在，她也没精力去责备她们，见女儿知道了，也不再隐瞒：“等你稍微好点，妈就带你去国外治疗。”
白筱垂着眼，看着那些营养品，弯了下唇角，没有说什么。
杨叔叔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骨伤科权威专家，他怎么会把她的腿弄瘸呢？
……
郁绍庭膈应到了，没接话，但白筱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白筱不愿意，刚才睡了一觉，她总觉得，这样子接吻不卫生，但郁绍庭却表示不介意，冒着青茬的下巴摩擦着她的额头，低沉的嗓音带着诱哄的口吻，最后，白筱禁不住他的磨，还是抬了头：“那就亲一下。”
“不收拾你，是不是就不老实？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他在她耳边咬着牙说，身子紧绷，硬到不行。
这样的结果，比起锯掉一条腿，已经好了很多，但人，总是不知足的。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女儿惊恐的大叫，夏澜连忙推开门，看到洗手间门口的两护士，推开她们进去，瞧见女儿狼狈地倒在地上，厉声呵斥那两个护士：“你们怎么办事的？见人跌倒不会扶一下吗？”
“我怎么不严肃了？”
“……”郁绍庭手底下，是她柔软的肚子，说：“老大叫思祁，老二叫念佑。”
“……”
“……刚才在病房里，真是他扶了我一把，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那里。”
“……”
说起大儿媳妇跟小儿媳妇的关系，郁老太太已经不像最初那么尴尬，除了感慨命运的捉弄，还能说什么呢？
徐蓁宁扑进母亲的怀里，脸上尽是惶恐：“妈，我没有成瘸子对不对？是她们瞎说的，对不对？”
郁绍庭一放开她，白筱立刻翻了个身，两人中间，空了一条大缝，他低声说：“离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没有。”白筱在他怀里稍稍动了动，小声回答，“睡不着……”
白筱想要转移话题，听到他又说：“这样的，你以前怎么瞧得上眼，蛮不讲理，什么也不说就动手打人。”
“听着，等裴祁佑以后走了，这两孩子也大了，刚好可以去给他扫个墓。”
“怎么，她截肢，你打算给她送去一个假肢？”郁绍庭笑了一声，纵情过后，心情非常不错。
郁绍庭抱着她，片刻后，低着声道：“他那么说，看的是你的面子，跟我没任何关系。”
“以后生两孩子，就叫郁思祁，郁念佑。”郁绍庭道。
白筱喝汤时，郁老太太就坐在旁边，忍不住感叹：“医院那边来消息，说腿保住了，但成了瘸子。”
郁绍庭去了公司，不在家里。
“没力气动了。”白筱说。
所以白筱一定要他说出一个名字来，郁绍庭敷衍地说了一个：“郁景宁。”
那是不是表示几个月后，她这条腿就能恢复如常？
白筱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也跟着没那么紧张，睡着之前，心想大不了走一步算一步。
“……”白筱已经不想再搭理他，想要翻身，却被他紧紧搂着，“你放开，这样子，我没法动了。”
“蓁宁，怎么了？”夏澜蹲下/身。
白筱醒过来时，已经上午十点左右，她摸了下旁边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
“……”她担心的是，徐家那边，会把这件事的责任都推打他的身上。
但被窝里，仿佛还有郁绍庭残留的味道。
郁老太太拿了一些孕妇专用的营养品给白筱：“这些都是你妈大清早去买的，知道你昨天差点流产，她一晚上都没睡好，进进出出，我看她去了洗手间很多次，要不是苡薇早上来电话，说身体不舒服，恐怕她就亲自过来了。”
说他关心孩子，白筱发现很多事他都漫不经心，譬如取名；说他不在意孩子吧，她一说不舒服，他比谁都紧张。
“唉，筱筱，你也别太怪你妈，说到底，她终究是你亲生的妈妈，我看出，她也不是真不在乎你。”
“你放心，不管用什么方法，妈都会治好你的。”
白筱没想到郁老太太来了，自己又睡到这么迟，一时窘迫：“妈，您怎么过来了。”
“虽然保住了，那也是瘸了，我看她也挺漂亮的，听说，还没有结婚，以后，还怎么找对象呢？”
郁绍庭的兴致不大，但白筱却很是期待，拉着他说了很多名字。
等两人消停下来，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郁绍庭把擦拭过的纸巾都随手丢到了地毯上。
郁绍庭低头，看着服帖的女人：“怕打雷？”
她不想提跟裴祁佑有关的话题，尤其是，跟现在的丈夫一起大半夜讨论前夫，恐怕，任何一个女人都做不到坦然，既然离了婚，她也不想对裴祁佑进行人身攻击：“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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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蓁宁心中的大厦砰然倒塌，她摇着头，目光涣散，她不信，她不相信，她怎么可以成了瘸子？
徐蓁宁的腿瘸了，那样一个，在她面前总是仰着下颌的骄傲女人，能接受自己成为残疾人吗？上好厕所，徐蓁宁趔趄地起身，刚要按冲水的按钮，外边，病房的门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