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眼睛都不敢看我？
白筱目送着徐敬衍离开，收回视线，靠坐在位置上，对司机说：“师傅，开车吧。”
“刚才那个不是你爸爸？”司机用地道的黎阳方言跟白筱搭话。
白筱莞尔，她的黎阳话讲的并不流利：“不是，只是最近刚认识的一位长辈。”
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了眼白筱，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不过你们两个还是挺有父女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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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推开院子门，走进去，院子打扫得很干净，外婆正坐在厨房门口折豆角。
“怎么回来了？”外婆看到白筱，一边撩起围裙擦手一边起身，还往白筱身后看了看，没其他人。
“去哪儿？”郁绍庭皱眉，看着又“闹腾”的儿子，早晨，郁景希醒来闹了，最后被武力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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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猴急也得抬头看看上面的字，去，旁边排队去。”工作人员对着郁绍庭一顿训。
“没事眼睛都不敢看我？”
白筱却因为这句玩笑话红了眼圈，说不上来的心酸。
郁绍庭听到声音，抬头看过来，入目的就是白筱趔趄的声音，眉头紧锁，大步走过去。
白筱把遇到徐敬衍的事情简单说了下，也告诉外婆徐敬衍是郁绍庭亡妻的叔叔，外婆叹了口气，拉过白筱的手，握紧：“徐家那边，你得体谅绍庭，不要耍小性子，因为这些事跟他闹不痛快。”
工作人员拿过文件袋，看了下里面的东西，瞟了眼郁绍庭：“还少两样呢！”
“刚才怎么回事？”他低头，看着她的脸，问道。
而且，老人家年事已高。
工作人员这才拿正眼打量他们两个：“结婚登记……你们来离婚窗口干什么？”
郁景希轻哼一声，高高地抬起下巴，两小手往身后一背，转身，拽屁地朝大堂休息区去了。
瞧见白筱手里大大的两袋东西，老人家忍不住问：“绍庭呢？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呀？”
“别挡路呀！”身后，有乘客吆喝了声，作势就去推站在中央的白筱。
“我知道。”白筱点了点头。
白筱刚接起，就听到那边传来女人紧张又气恼的喊声：“景希，你去哪儿，快回来！”
“户口本。”郁绍庭不紧不慢地回答。
白筱笑，发现徐敬衍买的那一小袋东西也被她拿来了。
“怎么了？”郁绍庭发现了她声音的不对劲：“在黎阳发生什么事了？”
关了副驾驶车门，郁绍庭绕过车头时，把罚单取了，上车，随手丢进储物格里。
外婆送她到站牌，白筱上了车，坐在座位上，扭头看着路边越来越远的人影。
“……”
她只是突然心里有些难过，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愿意让自己窘迫的一面太多暴露在他面前。
郁绍庭脸沉下来，白筱觉得小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想要倒他们吃饭的胃口。
“你难道不紧张吗？”白筱反问，转过头，却看到他神色如常，顿时，更加地囧。
“绍庭啊，你在哪儿呢？”郁老太太声音焦急：“淑媛她妈妈来丰城了！”
“那你还把车停在这里？”果然，路边竖着一块禁止泊车的标识。
从餐厅出来，郁景希背着大书包，破天荒地主动提出要去学校上课。
心跳莫名地加速，越来越快，仿佛要从胸口蹦出来。
郁绍庭倚在车旁，点了根烟，眉头蹙着，微微眯着眼看着一处，徐徐吐出一个青白色的烟圈。
手机突然响了，白筱接起，听到那头他问：“回来了吗？”
“……”白筱尴尬，忙说不好意思。
郁景希左顾右盼，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什么，哼了声就滑下了椅子。
郁绍庭沉默，她也不说话，捏着手机，过了会儿，他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到底什么事？”
他也攥紧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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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机也有电话进来，是郁景希的号码。
白筱看着远去的车影，还是不太放心，可能母子连心，她感受到郁景希低落的心情。
“……真没事。”白筱很轻地咕哝。
郁景希刚在车上，已经把白筱带来的特产一扫而光，下车后还打了个饱嗝，摸着圆鼓鼓的肚皮。
白筱隔着一段距离望着他，一时忘了走过去。
也许是因为心里想着事，白筱觉得回c市不过是晃眼的功夫。
这么一说，徐婶没再推辞。
白筱抬起头，迎上他目光深沉的双眼，但一眼就移开了：“就是有点不舍得外婆。”
郁绍庭看了一眼就放回去，郁景希伸着脖子要看，白筱也好奇：“什么东西。”
“明天让景行再往黎阳跑一趟。”郁绍庭开着车，看着前面的路况：“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小家伙生着闷气，却还是配合地张嘴吃下了饭。
白筱冷不防被推了一把，刚站稳，右手臂就被一股力道拽住了。
白筱排在队伍里，看了眼还在打电话的郁绍庭，前面只剩下一对情侣。
“……没什么，只是口有点渴。”白筱的眼睛难受，就像进了沙子一样。
车子在停车位停下，郁绍庭解了安全带，下车，绕过去，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你颈椎不好了？”外婆也看到那些个瓶瓶罐罐，还有男士袜子：“这个给绍庭买的？”
“买这么多干什么，又吃不完用不完，而且这边小超市里也有。”老人家嗔了她一眼。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一点癖好，白筱的癖好就是喜欢收集各种漂亮的笔，而刚才郁绍庭拿出来的那款钢笔是某一年‘parker’出的‘典藏版’，曾经，她在饭局上见一个日本大老板用它签过字。
“您拿着吧，我在丰城，这边顾不上，平日还要您看顾着我外婆，”白筱把钱塞到徐婶的口袋里，不让她再掏出来：“要是您觉得这样不好，这钱就当是我先寄放在您这儿给我外婆急用的。”
“我是不待见你，你往我这跟前一站，我顿时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老人家瞪了她一眼。
白筱心头一紧，然后听到郁景希有些急促的软糯声音：“小白，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好不好？”
车子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白筱抓着腿上的包，有点紧张，就跟第一次领证的人一样。
吃饭时，蔺谦来了，拿着一个文件袋。
“这是jy徐的。”白筱拿起袋子晃了晃，把自己在车上偶遇徐敬衍的事简单地说了。
郁绍庭侧头看她，发现她红彤彤的脸颊，轻挑了下眉梢：“很紧张？”
她真的害怕，那一天早晨醒过来，听到一个她无法接受的噩耗。郁绍庭没说话，拉着她过去，拉开车门让她上车。她瞧见，挡风玻璃的雨刷下夹了一张罚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