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攥紧杯子:“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我……也是真的想跟郁绍庭在一起。”
白筱拿了几个朝天椒丢进车里,小家伙已经喊了:“我不爱吃这个。”另一头,挂了电话的白筱心情出奇地好,去卧室喊了郁景希一块儿去超市。
白筱点头,又跟老太太礼貌道别,“再见。”
话刚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看着他讲电话的样子不似作假,郁苡薇这才放人,不情不愿地走了。
“在开会?”
裴祁佑一脸意兴阑珊,在沙发坐下来,揉了揉太阳穴。
白筱铺着床单,没搭理他,郁景希又凑上来:“说起来我爸爸这人真坏,他居然冒充我给你发微信。”
郁老太太见此,速战速决:“我没别的意思,我的话你回头考虑一下,有什么事儿就打电话给我好吗?”
裴母担心他:“怎么了?公司上碰到麻烦了?还是跟薇薇吵架了?”
“可能你爸爸爱吃呢。”白筱选了一块生牛肉,打算做辣椒炒牛肉。
郁老太太看向郁景希:“景希,要不要跟奶奶回去?张阿姨给你做了水果沙拉呢,你不是想吃吗?”
“郁总下午走不开就让我过来,后来小少爷说你在咖啡厅,我就开车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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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不明所以,接收到其他人的眼神暗示,一回头,脸色骤变:“郁……郁总。”
“伯母,对不起。”白筱突然的道歉让郁老太太惊讶又不安:“你这孩子,干嘛跟我说对不起……”
小家伙立刻来了精神,领着白筱去海鲜区点了几样:“这些,还有这些,爸爸都挺喜欢的。”
郁苡薇气鼓鼓地没了逛街的兴致,拉着裴祁佑就要走。
郁老太太刚想拦住白筱,包里的手机就响了,看到来电显示她就预感不好。
尤其在知道白筱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姐姐后,郁苡薇越加不待见白筱,就因为白筱的存在,爷爷奶奶跟妈妈之间出现了隔阂,再也恢复不到以前那样和睦的关系了。
白筱跟郁景希上车,冲开车的蔺谦友好地点头,蔺谦没多话就发动了车子。
“有事?”
白筱刚才进来时看到外面停了一辆军牌轿车,她摸摸郁景希的头:“等我们说完话,我就去找你。”
“是。”景行哭丧着脸。
只是听着他的声音,白筱就觉得很甜蜜,这种感觉比十六七岁时情窦初开时更甚,她扭头看着玻璃门上映出的自己,真如郁景希说的,脸颊红红地,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却又舍不得挂了电话。
郁老太太正咬着吸管边喝可可边走神,冷不防听到白筱的声音,放开吸管略显局促地望向白筱,却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毕竟这事儿说到底也怪不得白筱,但她现在却不得不来当这个恶人。
“你有什么事啊?”郁苡薇不肯走,有点不高兴了:“说好了今天陪我拿订婚要用的首饰还有礼服的。”
那边顿时没了声,只有男人低低的呼吸声。
“我没有冲动,”白筱已经站起来,冲老太太鞠了个躬:“对不起。”
“可能太热了。”白筱含糊地说,“我去打扫厨房,你继续玩吧。”
他们的订婚宴好像就在这几天。
郁绍庭把手机搁一边,像没瞧见其他人诡异的目光,低头看文件:“继续。”
到了星语首府,蔺谦没走,主动提出要帮白筱搬家。
郁景希撇撇嘴角:“我那天玩他的手机看到的,哼,我根本没告诉你他喜欢你这种话。”
郁景希瞧见裴祁佑,立刻站到白筱跟前,恶狠狠地瞪着他。
“等等……”她急急地制止了他,摒弃了矜持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白筱双手捂着杯子,暖暖的热度直达手心,她没有说话,安静地听老太太说下去。
她停下手头工作看向小家伙。
一想到自己被爸爸那道貌岸然的模样欺骗了那么久,郁景希就说不上的来气!
“嗳!”郁老太太连声应下,一边观察着白筱的脸色一边思忖着是该开门见山呢还是该迂回委婉,过了片刻后想起了什么,对趴在桌上喝可可的郁景希说:“景希,你先出去跟陈叔叔玩会儿,奶奶跟你白老师有话要说。”
白筱问了句:“……晚上回来吃饭吗?”
“郁总,您的手机漏音这么厉害,要不要我拿去修一修?”景行善解人意地说。
嘟嘟地响了三声,那边就接起,传来他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喂?”
房间被收拾得很干净,却空荡得厉害,他在床边坐下,侧头望着床头那个抱枕,抬手轻轻地摩挲上面的图案,打开床柜抽屉,里面有个红绒小盒子,是他上次进来时丢进去的。
看到郁景希爬进轿车,老太太收回视线,酝酿了半晌开口:“筱筱……”喊出口后才发觉这个称呼现在对她们来说太过亲昵了,就改了口:“白老师,老三的事儿,是我这个老太婆考虑不周到。”
这还是郁绍庭第一次这么生硬地跟自己说话。
郁苡薇挽着裴祁佑,手里拿了个纸袋,白筱扫了眼,是某个珠宝品牌的。
郁老太太听自家孙子这么一说,越加心虚,感觉自己即将做的是多么十恶不赦的事。
裴祁佑回到裴宅时,裴母正坐在客厅拿着订婚宴的菜单跟容姨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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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见老太太表情瞬息万变,放柔自己的声音:“你别紧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
“你现在很忙吗?”白筱隐约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
白筱跟郁景希拎着大袋小袋从地下超市乘电梯上来就偶遇了裴祁佑跟郁苡薇。
郁老太太心头说不上来的滋味。
郁绍庭迅速翻看了几页,最后合上了文件,“先休息十分钟。”说完,拿了手机就出去了。
见里面两人还没起身的意思,索性绕过玻璃就朝咖啡厅门口跑去。
郁老太太张了张嘴还想劝说,那边郁景希已经跑过来:“怎么这么慢?”
白筱点头,发现他看不到就“哦”了一声,听到他说:“没事先挂了。”
紧接着是郁绍庭没什么情绪的嗓音:“旁边有人。”
郁老太太听出儿子的眼外衣,也怕了,还想说什么,那边已经直接挂断。
后来小家伙光脚捧着笔记本被她赶下床,颇为不满地嘀咕:“真不懂我爸爸怎么喜欢你这样的。”
郁景希坐直了身,看了眼白筱却没有动。
女人是一类神奇的动物,尤其是发现对方语塞“默认”后,愈加刨根问到底,想要听到更多甜言蜜语。
裴祁佑靠在床头,拿起盒子打开,是一对婚戒,其中一枚还是他从海底捞上来的。
那时候他潜水去捞的时候,到底几分真心几分假意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他抚摸着戒指上的纹路,今天听圈子里放出来的消息,郁绍庭有意向卖掉手头上在东临的股份从总裁的位置上退下来,就连东临内部高层也在进行调整,他不相信郁绍庭会在这个年龄退出商界,那只有一个可能——
郁绍庭打算结束这边的生意出国。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裴祁佑冷眼看着戒指,嘴边噙着一抹嘲讽。
这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行为,她知道,会不会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