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又拿了一瓶,刚想拧开瓶盖,手就被一把握住。
白筱看着在院子里淘米的外婆,犹豫了会儿才问:“外婆,您要留他下来过年吗?”
厨房里,水龙头处落下的水滴声清晰入耳,外面不知谁家燃放了烟火,砰砰声不断传来。
她甚至都没听到脚步声,郁绍庭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她的后面。
郁绍庭一手拽着她乱动的手,一手拿起货架上的商品随便翻看,“你不是要买盐吗?”
“人家既然上/门来了,难道我还要拿扫帚赶出去吗?”
白筱一出来就撞上准备淘米的外婆,把牙刷往身后一藏,抿了抿唇角:“没有啊。”
白筱眼波一闪,像是想求证什么一样,到盥洗台前拿起自己的牙刷,果然也是湿的。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她屋子里的郁绍庭。
“这不是牙不牙刷的问题。”牙刷不过是点燃她心中愤懑的导火线,“你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动用我的东西,还进了我的房间。”白筱看着摊在沙发上的男士衣服,有股子气堵在胸口出不来。
他蹙起眉头:“我洗好会喊你,没必要守在门口,脏衣服明天也可以洗。”
外婆笑看了一脸不乐意的白筱一眼,“他买了那么多东西,我留他住几天也没什么不对呀。”
白筱被他厚脸皮的话气得双肩微微地颤抖,自知说不过他,索性捏着牙刷转身气呼呼地出去了。
所以,他纡尊降贵用她的牙刷,她不该生气反而该感激涕零?而且……他还嫌她恶心?!
外婆路过主屋时还不忘往里面瞅一眼,满眼失落,自言自语:“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不是我家筱筱的?”
“这附近哪里有卖打火机?”郁绍庭从屋子里出来。
商场工作人员安装完家电离开已经下午三点。
就像她搞不懂他为什么会在大年三十提着行李箱出现在这里,她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亲力亲为地去装电视搬家具,这样的郁绍庭完全颠覆了她以往对他的定位,让她迷惑之余又感到一丝丝的慌张。
说完他转身又出去了,白筱没再动冰箱里的水,去桌边倒了杯热水。
外婆已经笑吟吟地点头:“筱筱正要去村口的小超市,你跟她一块儿去吧。”
只要是她的洗漱用品基本都被用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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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上午回来前特意在超市里新买的,她自己还没用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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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也不回答,想要避开他的触碰,郁绍庭看着她别扭的样子,适时地收回了自己的双手。
“热水器开了吗?”背后低沉的声音吓得白筱猛地回身,望着门口的郁绍庭惊魂未定。
“那你去洗吧。”白筱看了眼墙角上的电热水器,两个多小时之前她就把电插头给插上了。
在气氛陷入尴尬之前,郁绍庭先开口:“我先回房间,有事就喊我。”
白筱顾自在前面走着,遇到熟人还会打一声招呼,也不管郁绍庭有没有跟上来。
“你为什么用我的牙刷?”这支牙刷她中午用过了,他不是有洁癖吗?
关了门出来,白筱就看到从主屋出来的郁绍庭,她下意识地拐进了厨房。
白筱站着没动,就像是在跟谁赌气。
郁绍庭拿眼梢余光瞟了她一眼,放下商品,拖着她到摆放调料的货架前,“买粗盐还是细盐?”
白筱这次索性把头别向一侧。
结果是郁绍庭粗盐细盐各拿了一袋。
他又把她拖到收银台前,从大衣内袋里掏出皮夹丢在台上,对收银员说:“多少钱自己拿。”
从超市出来,郁绍庭也没松开她的手,白筱看着前面空地上站着的人,不想被人当稀有动物一样盯着看,用左手去掰他的大手,却怎么也掰不动,他反而紧了紧,富有磁性的声音沉沉地,透着几分不悦:“你是不是有骚/动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