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希以为他是自卑了,不禁同情地望着他,又凑过去:“我带了蛋糕,你吃吗?”
校门口,郁景希抱着个蛋糕,身上落了一层雪,像个憨态可掬的雪娃娃。
郁景希死死地瞪着卢小马,忽然朝着母子俩冲了过去,
卢小马瞟了他一眼,然后往旁边挪了挪。
郁绍庭合拢笔记本,“把他叫上来。”
郁景希走到保安室,“爷爷,你能不能帮我发一条短信?”
郁景希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我等小白呢,不能爽约的。”
等校门口的那辆劳斯莱斯开走后,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才从某个旮旯里出来。
景行一步一回头地上了车,还是不安地想劝郁绍庭,一转过头却发现郁绍庭双手环胸靠在座位上,闭着眼,薄唇紧抿,脸部线条冷硬,是他一贯心情不好的表现,车厢里是郁绍庭冷沉的声音:“开车。”
“我跟你不一样,我有妈妈,我妈妈来参加家长会了!”
白筱也好不到哪里去,强忍着不安看向医生。
“祈佑!”蒋英美已经泣声不止。
卢小马回头看到郁景希时撇了撇嘴角,没有搭话,自顾自地擦黑板上的粉笔字。
其实郁景希刚才已经背着郁绍庭躲在保安室里用自己的小手机打过了,但白筱的手机一直处于占线状态,为了不让郁绍庭起疑,他还是接过手机,又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小纸条,有模有样地输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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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们班的同学?那以后别跟他来往,这种蛮孩子一身坏习惯,会带坏你的。”
郁绍庭斜了眼笔记本右下角,又看了眼景行,然后继续低头看文件。
尽管心里好奇,保安还是接过一个小小的卡通手机开始替郁景希编辑短信,“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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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景希看着擦黑板擦得吃力的卢小马,觉得这应该是个可怜蛋,估计爸妈都没来参加家长会。
“小马!”不远处传来一道亲切的叫唤。
天空徐徐飘起柳絮般的细雪。
郁绍庭静静地望着儿子局促的样子,难得没有说什么打击他幼小心灵的话,就自顾自地看报表。
说完,卢小马脸上一改疏远的表情,朝着郁景希的身后跑过去,“妈妈!”
一年四班的班主任于婷也在旁边,笑着称赞:“卢小马同学不愧是我们班的三好学生,每个月的月考都是第一名,而且平时的表现也都很好,卢太太,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呢?”
“就写‘小白,我在教室里等你,如果你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出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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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老师没想到郁景希居然在学校,尴尬地笑了下,“可能是不小心的。”
郁景希小心地抹去蛋糕盒子上面的雪,“要是我现在走了,她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
“嗯,我知道的,他从小没有妈妈,可能没人教他吧。”
郁绍庭的视线落在郁景希攀着车窗的右手上,“你不是带了手表吗?”
手术室的门推开,坐在椅子上的裴母像是从梦中惊醒,踉跄地扑过去抓住医生的手。
白筱心不在焉地靠着墙壁,她手里还牢牢捏着那张照片,盯着手术室上方亮起的红灯,耳边似乎回荡着他一遍又一遍轻声的喃语:“老婆,我知道错了,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郁景希恹恹地趴在车窗上:“我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那是她刚满十八岁时,他们在拉斯维加斯注册完拍的合照。
白筱想要过去看看他,却被护士隔开:“对不起,现在病人急需送进重症监护室。”
郁景希在第一排坐下,把蛋糕放在桌上,然后看着卢小马劳动的背影,“要我帮忙吗?”
“郁总,要不要叫小少爷进来?大冬天的,外面多冷。”景行朝后座上的男人商量道。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
病床已经从里面被推出来,裴祁佑的脸色灰白,没有什么生气,还戴着氧气罩。
那些字逐渐在视野里模糊,白筱捏紧照片,按住要关上的救护车车门,“我是他的老婆。”
郁绍庭看向景行:“把他抱上车。”说完,自己先转身往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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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被推开的同时,裴祁佑被送上救护车,他的左手无力地从担架上垂落,一张褶皱的照片从他的手心掉出来,血迹斑斑的照片上,她红着脸羞涩地笑,跟他头贴着头,手里捧着一本结婚证。
“她会来的,可能临时有事迟到了。”郁景希不甘心地反驳。
郁绍庭的眉头皱紧,声调冷下来:“郁景希,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她根本不会来了。”
郁景希把手机还给郁绍庭,说了句“我去等小白”就抱着自己的起司蛋糕跑开了。
目送母子俩离开,于老师才走到郁景希身边,想到这是个没妈的孩子,也不忍心训他,只能柔声开导:“郁景希,下次不能再拿粉笔擦打人知道吗?同学之间应该友好相处。”
家长都已经走得差不多,周末的校园显得格外安静。
卢太太冲不远处的郁景希翻了记白眼,拉起儿子的手,“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先告辞了。”
景行看向郁绍庭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右下方不是有显示吗?但还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然后转过头报时间:“八点四十了,还有二十分钟家长会才开始。”
说完就坐进了车里,车窗降下,露出郁绍庭不愉的脸色,“难道还要我请你上车?”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的头部受到重创,导致大面积的出血,胸下的肋骨也有骨折,虽然手术很成功,但病人依旧没度过危险期,生命体征都微弱,在未来的二十四小时里随时都有可能……”
中年经历丧夫之痛,现在儿子又性命垂危,蒋英美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一脸的悲怆跟绝望。
医生没再说下去,摇着头离开,徒留下跌坐在地上的裴母跟面色煞白的白筱。
景行下车,顶着扑面而来的雪跑过去,“小少爷,时间差不多了,还是回家吧。”
“他把我推开,自己压在了脚手架下面。”白筱的声音嘶哑又疲惫。
其实有件事叶和欢一直没告诉白筱,她最近经常在公寓楼下看到裴祁佑的车,或远或近,但却从没见他下车或是敲门,有一次她大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他居然还在楼下。
叶和欢刚想安慰白筱几句,一名护士拿着一部手机过来:“这是病人刚才落在手术室里的。”
白筱接过,不小心触摸到home键,亮起的屏幕上是一通没有打出去的/话,叶和欢凑过来,入目的是白筱的名字,不知道裴祁佑是什么时候想要打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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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尊不是故意的,一不留神手贱就虐了小太子,小伙伴们要始终相信,小白总有一天会走上社会主义道路,跟随人民群众的正确路线前进,群啵一个,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