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处仅有她一人,先行的行兮却是未曾出现。
悔虞清也不急,先一步下水,坐在池底垒好的椅子上闭目享受。
没过一会,行兮终于是来了。
跟在她身后的是先祖炼制留用照顾她的傀儡们,一共四位。
比起悔虞清的遮羞布,行兮则大胆得多,身上是一层薄纱堪堪遮住两处私密。
而那层薄纱下水后更是恍如无物,直叫人面红心跳,避其锋芒。
“我还以为你会再迟会儿。”
行兮招呼其中一位傀儡去给悔虞清揉捏按摩。
悔虞清躲开傀儡的体贴,摇了摇头:“你不在,我也不便多留。”
见悔虞清不需要,行兮将那位傀儡招来,一左一右共两位傀儡按揉起她的肩。
“这有什么。”
“终归是太过贵重。”
行兮嗤笑一声,这人还是毫无被掳来的觉悟,她抬头望向天空中高悬的日光,不多言。
当即气氛沉静了下来,唯有另两位傀儡碾臼声浅浅回响。
在金雕玉崖边吹冷的心重新暖和起来,悔虞清睁眼并不直视行兮,那样太过孟浪,她从不喜。
行兮察觉到她的视线,对望日光的眼睛转而摄住悔虞清的视线,扬声问道:“怎么不敢看我。”
话语太过笃定,连句尾的上扬音都被压下。
悔虞清:“不可观。”
行兮忽然起身,皮肤上覆盖着的细小鳞片反射日光晕出一圈虹光惊了悔虞清的眼,她忙不迭地侧脸避开那具光泽照人的躯体。
迂腐,文酸,比行兮这个年过千岁的还要像个作古的人。
相处了这么些时日,行兮见过悔虞清这样不下数次,也没被她看出个自愧自羞,径直迈出池子,走到悔虞清身旁池边的软垫上趴下。
“这下你背着我就不必提防了。”
放松趴下的行兮眼瞅着悔虞清未着一饰的耳垂乍红,日光透过幻视成了血红宝石,不禁伸手去捞。
刚勾着点边,那血红宝石忽的长了腿跳走,也生了嘴发出点气音。
哦,那是悔虞清的耳垂。
“嘿嘿。”
没有多说,只是对着正捂住耳朵面布红霞的悔虞清含歉一笑,活像个占到便宜的登徒子。
而悔虞清也只是连连喘息平下惊意,缓缓又坐了回去。
知觉招惹了是非的行兮抿了抿嘴,只好让傀儡开始养护鳞片,以防她再做出什么吓跑了悔虞清。
再次闭眼默念静心经的悔虞清心中好似打鼓,只是闭眼,那抹余光截取的白也挥之不散,明晃晃地挂在心头叫人难堪。
碾臼声消了,四周越是安静,倒显得她心不静,就连身周的水波也开始荡漾。
好在没过多久,也开始不安静了起来。
洗护鳞片是如此舒坦,以至于行兮忍不住口中发出呻吟。
这番放肆的做派直叫悔虞清面红耳赤唾弃自己的肮脏。
在她未来时,藏宝山只有行兮与这些傀儡们,任行兮如何叫唤也无人问津。
但她现在就端坐在这人身旁,静心经都化为凡物不甚顶用,反倒是行兮的声音千番轮转成就真理,从她的耳钻入脑海,抓住那个虚伪的她揉捏搓扁,再从脑海流出指着她的鼻子叫骂。
身旁的水波不再荡漾,随着她身体的颤抖激起水花。
于是她猛然起身,无视行兮的询问避了出去。
直到再也听不见行兮的声音,她才冷静了下来。
换回寻常的衣服,急切跑回房间,这是行兮安排给她的住处。
当悔虞清坐在桌旁的那一刻,她的心才真正定了下来。
镜子中的她满面含春,与平常淡泊的模样相差甚远,也不复在凌寰时身为小师妹的从容。
是的,在凌寰时,她是小师妹。
修真界每年都会从凡人中挑选有灵根的孩子,在年岁不大时带去盘山。
盘山有许多教习等着他们这批新鲜血液填补空荡的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