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时霖千的病赶快好起来。”
他吹灭蜡烛：“生日快乐，季落铭。”
二十七岁生日快乐，三岁生日快乐。
季落铭放开一脸嫌弃的Cloud，Cloud“喵”了一声跳到旁边的椅子上。
季落铭去厨房洗手，出来重新坐在蛋糕前，拿叉子叉起奶油上的奇异果送嘴里。
下一秒，手机来电铃响了。
看到屏幕上时霖千名字的一瞬间，季落铭大脑所有思绪戛然而止，像是自我喧闹的孩童世界中闯进了一位大人，那位大人要领着自家的小孩回家。
“喂。”季落铭拿起手机接听，鼻根涌起莫名的酸意。
电话那头轻舒了一口气：“我以为你又要不接我电话。”
季落铭说：“没有。”他前几天都给时霖千发过消息，每天早上发一句问候，问对方感冒好点没，时霖千都没回复。
他默认时霖千生病还没痊愈，也合理猜测是时霖千需要时间接受他的那场事故，所以那天走出时霖千的家门，他就不敢再擅自去找时霖千。
他把所有的勇气全用在了那天上午。
如果你知道了我的全部，你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接受我。
如果看到我丑陋的伤痕，你会不会把我厌弃。
如果没有，那么我三年前做的决定是否是全盘错误......
他想知道时霖千的想法，但他同样会害怕，就像被关在调教室等着时霖千回来的那天，他曾问过时霖千，“如果我之后想到的答案，您不接受的话，会怎么样？”
现在他想问自己：如果时霖千这通电话给他的不是预想的结果，他又会怎样。
时霖千问：“你在哪。”
季落铭说：“刚出门回来，现在在家。”
时霖千那边没说话，季落铭又开口问：“你......感冒怎么样了？”
时霖千说：“已经好了。”
季落铭往嘴里送一口蛋糕，拿着叉子的手控制不住颤抖，仿佛等待着可怕的结局降临。
他故作平静：“那就好。”
两人同时沉默了两秒。
“今天是我生日。”
“我在你家楼下。”
又同时开口。
季落铭赶忙去门口换鞋：“我下去找你。”
他胡乱把衣服套在身上，未察觉眼中的液体已经滴落外套袖口。出门按电梯，头一次觉得八楼到一楼的电梯运行得这么慢。
季落铭刷磁卡打开楼下的防盗门，转弯便看到一辆银灰色的超跑。时霖千第一次把跑车开到他楼下，好像又恢复到了从前不近旁人的样子。
时霖千站在路边，双手藏在黑色的大衣里。季落铭出来受了冷风，鼻子和眼睛变得通红，看见时霖千后，他不自然地把外套后面的帽子往头上扣，只露出了额前显眼的银色头发。
“外套没扣上扣子。”时霖千说着，抬手想帮季落铭扣上。
季落铭后退一小步，自己把外套裹紧。
“不要紧，就出来一会儿，不会着凉。”
时霖千迟疑地放下手：“嗯。”
季落铭问：“你怎么过来了。”
时霖千答：“回公司拿文件，顺便过来看看。”
季落铭低头看地面：“仅此而已么。”
“还有今天是你生日，顺便亲口说一声，生日快乐。”
季落铭像在哭，却是笑着：“谢谢。”他努力忍着情绪，“我今天买了蛋糕，要不要上去尝尝。”
“好。”
季落铭伸手拉过时霖千的衣袖，时霖千顺着他把手从口袋抽出，然后将季落铭的手回握紧。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季落铭按下八楼，面对着时霖千，他依然低着头，抑制着某种情绪的蔓延。
电梯门打开，季落铭先走了出去，输密码，把外套挂起，邀请时霖千进门。
Cloud慢悠悠走过去迎接，季落铭抱起Cloud介绍：“这是我的缅因猫，从美国跟着我回来的。”
时霖千说：“你把他照顾得很好。”
“嗯，所以才会这么重。”他放下Cloud，“蛋糕在桌子上，坐那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