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铭的头离开时霖千的肩膀，鼻子堵得呼吸不畅。时霖千伸手擦季落铭的眼泪，曲起的食指在季落铭的左眼停住。
“是不是很疼。”时霖千眼神满是心疼。
“很疼，受伤的时候很疼，但是现在已经好了。”季落铭干笑，“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发现我的眼睛是假的。”
“是那天的意外，要是我没发现，你想瞒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季落铭小声说，能“可永远不想让你知道。”
时霖千问：“是再也不想见我？”
季落铭：“不是。”
时霖千：“既然这样，告诉我又有什么不对。”
季落铭抓着时霖千的手，认错一般低下头：“我只是没想好。”
“怕什么。”时霖千说，“怕我不要你，所以擅自替我做决定。”
“对不起。”季落铭老实认错。
时霖千沉默了几秒，轻叹气：“可我说这些，想要的不是道歉。”
他看着季落铭的眼睛，认真道：“我想要你季落铭继续喜欢我。”
他此刻不似讨好也绝非安慰，更像委屈地说出自己的诉求。
你已经离开我这么久了，可不可以回来继续喜欢我。
季落铭的眼眶再次涌出泪水，曾经高傲地低头审视他的人在用求全的语气和他说话，他怎么忍心听时霖千说这些。
时霖千应该是充满光芒受人仰仗的，拥有一切筹码随时站在谈判席的制高点，而不该是等待别人的思量答复。
季落铭发不出正常的音调：“一直都在喜欢啊……”
说什么各自好好过都是假的，不想见到时霖千也是假的。
他又把眼泪逼回去，说：“今晚可不可以去你家。”
时霖千眼中出现释然的笑意：“可以。”
季落铭又问：“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觉。”
“可以。”时霖千依旧平静回答。
“可不可以和你上床......”季落铭搂住时霖千的脖子，“我想，和你做爱。”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赤裸裸表达自己的欲望，主动坐在时霖千身上接吻，最先蹦出的想法就是他要和时霖千做最亲密的事，他太想念时霖千了。
时霖千说：“当然可以，这件事情在这里也能完成。”
季落铭说：“这里什么都没有......不方便......”他又故意道，“还是因为你家不方便？好吧，虽然我们已经分开了，你找到新的sub好像也正常，难怪不需要我去你家照顾，原来已经有新的......”
季落铭的嘴被时霖千轻轻捂住，只见对方笑：“你都在想什么。”
时霖千不计较季落铭思维跳跃有多离谱，他耐心又认真回复：“季落铭，我不会同时收两位sub，也不会同时喜欢两个人，更不会一边把sub放家里一边出来给喜欢的人过生日。”
季落铭看着时霖千的眼睛，整个人消停下来：“忽然想起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告诉你。”
时霖千等待季落铭往下说。
“我好像，做不了sub了。”季落铭的语气逐渐失落，“我出车祸住院之后就对一些东西产生抗拒，看到类似用在身上的道具，就会很难受......”
时霖千依然很平静：“嗯，我知道。”
季落铭垂下眼眸：“那要怎么办。”
时霖千说：“什么怎么办。”
季落铭又说：“你是dom……不需要sub吗。”
他以为得到的回答会是“没事，我会让你重新成为sub”或者“你不用害怕我”之类的安慰，他也许也会试着接受时霖千这样的回复。
但是时霖千说：“嗯，需要，但不是必要，如果我今后的sub不是你，我也可以不需要。”
一位顶级的调教者愿意放弃支配的权力去单纯地爱一个人，一个可能永远无法再接受调教的人。
季落铭竟然执拗地想要反驳：“可是......”
时霖千不理会：“季落铭，不是因为你从前是我的sub我才会继续喜欢你，所以如果你不想再做sub，我也可以不是dom。”
“我们做最普通的爱人，好不好？”
他抛弃dom的身份，对未来下了赌注。
“时霖千。”季落铭站起来往门外走，“快把我带去你家。”
路灯穿过挡风玻璃照在两人的脸上，车内温度适宜，边上的风景由前方经过又消失在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