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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是人力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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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春归》时知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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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上战场,我主动找他说了很多的话,他最后一句仍说的保重身体,我定定地看着他,就这样在心中描摹了一遍又一遍他的眉眼,这次回来,不论事成与否,都要迎云非入门,成为我的夫人。

晚间辗转反侧,听到静悄悄的走路声,是云非,他坐在我的床榻前,一遍遍的抚摸我的头发,好像很久,久到我醒来之际,床边的温度依旧是暖的。

难以形容的感受萦上心头,走之前云非把我拉到一颗桃树下,第一次吻了我,他目光闪烁,似是有泪。

我说等着我,这次回来后我们便成亲,他愣了愣,很温柔的笑了,点点头,帮我整理好铠甲,靠在门前,目送我离开。

这次战事依旧顺利,大概只需一年便可凯旋,云非依旧每月会寄来一封信给我,熟悉的字迹,熟悉的叮嘱,坐在旷野上,看着远处橙黄色的落日,我想,如果可以,以后定要带云非来看一次,他一定喜欢,还会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说些他的想法。

次年二月的时候,我没收到云非的信,战事在收尾,作为首将还走不开,万分焦灼,只能差信使往家里寄了好几封信,那些时日,心里似死寂的水,无法忍受的孤寂,没有一刻不在期待云非的信。

所幸三月中旬收到了,云非信里告诉我,院子里的桃树不知为何枯死了,种了一颗新的,待我归来时,一起给它浇水,第二年便可开花,他在枝桠上系一个铃铛,这样就能听见风的声音了。

他还说,能听到的话,风要是从京城吹到塞北,就能告诉我他有多想我,希望到时候,风能帮他多捎去几句话。

不需要风,只需要你亲自告诉我就好。

第二天我便骑马踏着一路的青草回京了,这次不需要先回到京城请功,不需要在庆功宴上醉生梦死,不需要听那些官员奉承的话,只想听到云非的一声想我。

一路上,似是明白了见桃花便欢喜不是因为花本身足够讨喜,是站在树下的人,笑意满满的脸,才足够他欢喜,连那带着一缕轻烟的香茶,只能是云非泡过的才足够好喝。

踏春离去,再踏春归来,不论岁月有多蹉跎,只要挂念的人还等在原处就好,我已等不及要见到云非了,日夜兼程,风雨不休。

等我身披晨霜来到家门的时候,看到的是挂满屋檐的白绫,一个木棺停在正厅,黑白的奠字,还看到了院子里云非说的那颗小树,明明处于花苞应该长满枝桠的三月,现在上面只挂了一串孤零零的铃铛。

老仆看到我,相继跪在地上,大哭着说夫人去了,前天午夜三刻去的,走之前很安静,是一大早才发现的。

我没说话,喉咙像是有一颗烧热的铁块卡在那,给不出任何回应,慢慢的走到还没封顶的木棺前,云非就躺在繁白的花簇里,眼睛闭着,嘴唇苍白。

似是瘦了,面颊的肉都凹陷下去了,双手交叠着放到腹部,我拿起他的一只手,放在脸上,冰冷粗糙。

我的云非,是我的云非,就这样躺在这狭窄的木棺里,明明几天前还说想我,想和我一起给桃树浇水,为何抛下我独自走了。

是生气我这次离开太久了吗,是我的错,以前也是,每次都让你等很久,都是我的错,想听你责骂我,听你说我是个不懂得珍惜的笨蛋,听你说我活该。

最好远远地跑开,嫁给别人,嫁给懂得疼爱你的人,然后指着我的鼻子说我配不上你。

怎样都好,云非,但不该是这样,去奈何桥的不该是你,我们还没成亲,还没来得及听你跟我说许多喜欢的故事。

我不想听父皇的称赞了,不想知道拥有更多权势的感受了,我把这些都抛掉,永远永远不会再触碰,能不能换你醒来,能不能告诉我你其实好好的。

我在棺前站了很久,不想动,不愿动,府医告诉我你忧虑过多,重症缠身,早几年已有征兆,只未及时发现,拖了很久,等症状显出来的时候,已经治不好了。

云非,痛的时候会不会怪我,怪我这个不曾过问你感受,只一心想其他的负心人,你应该狠狠地斥责我,而不是都已经重病缠身,还在担心在塞外的我,那日桃花下的吻与泪,是觉得这是最后一面吗?

云非,如果还有另一个世界就好了。

在那个世界里,我不会在你初见我之时,说那些要赶走你的话。

在那个世界里,我不会再让你等上很久,最后在满腔遗憾里逝去。

在那个世界里,我会乖乖听你的话,只做不会让你担心的事。

云非,我还没说过我爱你,我这颗心,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只为你跳动了。

我会很快带着你喜欢的小铃铛去找你,会提前对它说很多话,到时候你贴在耳边听,不仅能听到风声,还能听到许多我想说给你的话。

现在外面下雨了,很大的雨,小树苗还好好的,来年一定会长出很多很多的花,你期待的事情不会再让你失望。

云非,我们之间,只得相识,难相知,不得相守,未曾共白头,愿来世的你,身体安康,官运亨通,与相爱之人白首,享齐人之乐,子孙之福。

最好,莫要再遇着我。

后记:

据野史记载,被称为常胜战神却英年早逝的怜王爷,并非像古书上所撰写的那般突发恶疾逝去,而是练氏夫妇于山间游玩时,在一处新建的坟墓前发现了他跪着的尸体。

死时手腕上缠了一串铃铛,手里还捧着一颗跳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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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搁下毛笔,看了看在哄小宝睡觉的云非,收起手中的纸,喝了一整杯他沏给我的茶,云非听到了,问我在写些什么,我说在写一场真实的梦。

自几年前从床榻上醒来,胸腔处剖心的痛还在,却先看到了云非担心忧虑的脸庞,便知道窗外经久下着的雨,停了。

“怎么了,感觉你很伤心”,云非坐过来,柔软温热的手心摸了摸我的脸,试了试茶壶里的水温,又给我倒了一杯清茶。

“我在想,是不是该生三宝了”,我嬉皮笑脸,云非听了果然收起之前的神情,眼神带羞的看着我,半恼怒的指责我:“昨晚和今早都已好几次了,真不知道你是跟谁学坏的,是练家那小子吗,可别指望我像郑强一样好说话”。

我把纸放进火盆里,抱起云非柔软的身体回房,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不因为别人,只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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