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静,无从下刀,宁凡将东西放回木柜。
裴铭渊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组装到三分之二的乐高,询问道:“有空了?”
“嗯。”宁凡右手横过裴铭渊,裴铭渊往外偏移上身,他抓起剩余的乐高零件,“不用特地防着我,我现在对你一点邪念都没有。”
裴铭渊掩饰性地喝了点水,“关于上午看你处理陆丰的事,是我执意要去。”
宁凡拼装乐高,“你看完之后是什么感觉?”
“挺欣赏你。”
宁凡笑了一下,“都欣赏我了,有没有另外被我强大的人格魅力折服?”
“没有。”
“那有没有对我心生欣赏从而有点爱上我?”
“没有。”裴铭渊眼神微不可察地飘闪了下。
“纯雄性之间的欣赏,咱们又不需要做兄弟,白高兴了呢。”宁凡将组装步骤图翻面。
“他们的家人你是怎么处理的?”裴铭渊递上所需的部件。
“当初我刚接手那阵,王齐派人抢我地盘,辉叔那辈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我念旧情放他们一马了。”
片刻,宁凡将组装好的战斗机递给裴铭渊,“我要和华叔大朱商量扩招的事去了。”
“刚好我要把飞机拿给豆子,一起去。”裴铭渊将多余的零件装进袋子。
两人来到豆子家。
宁凡进屋,裴铭渊在门前与豆子聊天。
“叔叔,我爷爷说苗苗大峰他们搬家了。”豆子抓着战斗机在地上来回滑,小脸布满伤心,“他们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他们吗?”
“开学应该就能见到了。”裴铭渊温声说。
“可是我现在已经开始想他们了。”豆子带着哭腔。
“豆子。”一位穿着睡衣,怀里抱着婴儿的女人从另一个房间走出。
“妈妈。”豆子抬头,泪水滚落。
“连嫂。”
女人微笑向裴铭渊点点头,她朝豆子招手,“豆子,过来。”
豆子跑过去抱住她,“妈妈,我想跟苗苗他们玩。”
连嫂叹了口气,柔言哄着豆子进了房间。
“宝贝,走吧。”宁凡踏出门。
“你不是和他们商量事吗?”裴铭渊看向他。
“七爷刚刚去世了。”宁凡望向天空,阳光刺得他眯起了眼睛,“先办好葬礼再提别的事。”
自帮派建成以来,帮里少有人长寿,七十以上寿终是喜事。
第二天一早,达光寺的和尚来了。
在浑厚沉重的诵经声下,纪华为摆放于室中央的七爷洗尸。
他拎着小水缸,依次从右脚尖开始,过腿、腰、肩、头,再回到左脚尖淋水一次。
如此在尸体上往返淋水七次后,他给七爷抹上黄香楝粉,用新白布裹尸,再穿上新衣,盖上新纱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