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讽刺,先前他一杯水泼在许晚洲身上,现在被逼着再将水咽回去。
章槐半梦半醒,轻声叫了他一声:“晚洲。”
那一声叫得缠绵悱恻,肝肠寸断,叫得许晚洲搂住他的手,不禁狠狠抖了一下,一时间恍惚,搂着他竭力吻了下去。
章槐轻轻呼了口气,许晚洲察觉他醒过来,喉口捏着的手松开,慢慢朝颈侧滑去,微微偏过头,贴着他的嘴唇呢喃:“醒了?”
许晚洲手搂在他颈侧,他衣衫不整,浑身湿黏,贴在许晚洲怀里,像缠绵一夜之后的清晨深吻。
章槐清醒了片刻,突然激烈地挣扎起来,曲肘重重撞在许晚洲胸口。许晚洲反握住他的手,猛扣回去,将他摁倒在床上。章槐腰间一麻,浑身都像是散了架,他本就疲惫不堪,剧烈颠了几下,再度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吟。
许晚洲凝视着他,皱着眉,眉眼间俱是无奈,他俯身低下头,用毛巾轻轻擦了擦章槐嘴角的水渍,问:“还要不要水?”
章槐不吭声,似又昏睡过去。许晚洲当他默认,低声凑到他耳边说:“我再喂你一次,你不要乱动了。”
许晚洲将他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湿漉漉的吻带着水的温凉,灌进他的喉口。章槐微睁着眼睛,浑身的剧痛被这股凉意压了下去,许晚洲伸手轻抚他的脖子,轻拍几下后手滑至胸口,哄着他休息。
章槐情不自禁朝许晚洲怀里滑去,凉水滑进心口,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许晚洲顺势就将他搂紧,改为轻拍他的背。章槐蓄足力气,竭力一口咬在许晚洲肩上。
“混蛋……你他妈……第一回见面就……”
章槐断断续续地骂许晚洲轻浮,许晚洲轻嘶一声,手一松,章槐半滑下去。
重伤之下,所有感觉都被加倍放大。许晚洲手只微微一松,章槐就猛地呜咽起来,陷落和失衡让他有种被推下悬崖的恐惧,猛伸手抓去,许晚洲只好赶紧把他揽回来,伸手牢牢将他护紧。
“真是的。”许晚洲无奈极了,“又要抱又要咬人。”
章槐浑身又烫又热,许晚洲这样抱着他,听着他在自己耳边低沉地喘着气,近乎无意识地搂住自己的腰,连腿也贴过来,无意识地在下身磨蹭,欲望再度翻滚起来。
“晚洲……”章槐在无意识地叫他的名字,贴着他的耳朵温声细语。
许晚洲不敢应答,他伸手捋开章槐脸上的发丝,静默地凝视这张脸。这人骂他轻浮,骂得倒是也没错,怀中搂着人,一副好相貌,颇有心计地在勾引他。他实在比不得柳下惠清高,反正章槐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
“睡一觉吧。”许晚洲轻声安慰他,“等你醒了,我送你回去。”
章槐在许晚洲怀里睡过去,一日过去,稍稍恢复了一点神智。他醒来时许晚洲并不在身侧,浑身湿而脏的衣服已经被脱下,身上也被仔细擦拭过一遍,许晚洲吝啬极了,连件衣服都不予施舍,只叫他裸着,盖着被子。
他强撑起来,扫视屋内,已近黄昏,金色的光自微开一条缝的窗户中透进来,像照在一张电影胶片上,将屋内镀上一层怀旧而伤感的颜色。屋内整洁干净,墙上贴着许多张电影海报,都是一些流行的邵氏电影,最大一幅是比利·怀德的《桃色公寓》。
许晚洲不在,出去了,或许很快就会回来,又或者被人拉去另一场他不在的聚会,章槐在连续设想了诸多种可能之后,扯过被子靠回床上,头痛欲裂地闭上眼。
本已经想好不要再互相纠缠,怎么会又变成这样。
章槐重伤未愈,动一下都伤筋动骨地疼。他闭眼就沉沉睡去,直到深夜才醒来。他是依靠着床屏睡过去的,醒来时背疼得像是有人拿着刀刺穿。他轻哼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醒了?”许晚洲已经回来,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淋淋的。
章槐不说话,微闭上眼睛,闻到一股香皂的气味。
许晚洲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抓起一旁的枕头垫在他腰后的位置,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手顺着他的脸庞摸了一圈,最后落在嘴唇上。章槐突然张口,险些一口咬住他的手指。许晚洲收手很快,并附轻轻一笑,于是这一莽撞凶狠的动作,竟有几分狎昵调情的意味。
“你叫什么名字?”许晚洲问。
章槐开口,声音喑哑得不成样子:“干什么?”
“我送你去医院看看,或者给你叫个医生……”
“不必。”章槐淡漠拒绝。
“相识一场,你现在又在我床上,我总得知道你是谁。”
章槐抬眸,语调略嘲讽:“每一个跟你上过床的人,你都要知道他们叫什么?”
“章槐话里带刺,许晚洲并不生气,他在床沿坐下来,依然语气温和:“章槐,你怎么这么大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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