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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犯上(bds/m,年下,校园,军旅,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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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给情敌下个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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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来了?那现在由我来说,”陆臻正襟危坐着,语调一如先前,不紧不慢,“老实说吧,我今天愿意跟你耗这么久,为的就是你的一个态度,你爸确实是我叫来的,反正你们早晚要对上,晚一点不如早一点,正好,还能让我看看你解决问题的能力,还有你最终的选择,很高兴,你做了正确的选择,你回来了,单这一点,还是值得表扬的,至于其他……”说到这里,陆臻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连带着周围气压都低了下来,“至于其他,韩尧,我对你非常失望。”

“我承认,在祁言心里,我是比不上你,但你也不用沾沾自喜,虽然你身上确实拥有许多闪光点,可你的缺点同样致命,尤其是你的冲动,还有你的盲目自信。”

“首先,相互信任是每个军人最基本的素质,我既是你的长官,日后上了战场更是你要交托后背的战友,你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就对你最该信任的人妄加揣测,甚至指控,你不觉得你太草率了吗?”

“如果我真的有什么私心,我根本不会让你看出来,如果我真的要害你,早在你违反纪律那次,我就可以直接把你开除,而不是只给你一个处分,还让你继续参加考核。”

“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交换条件,你真的觉得你有这个能力,有这个价值吗?”

“韩尧,你今天在我面前所表现的一切,包括说的每一句话,无一不透露着冲动和愚蠢,这些缺陷不仅仅会映射在你日后的成长道路中,更会害了祁言,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你不端正你的态度,做出改变,那么你将没有办法成为他合格的主人,我也很难放心把他交给你。”

韩尧脸色煞白,陆臻每多点出一条,他的脸色就更惨淡一分,到最后,已经白得快要和他身后的白墙融为一体。

他已经许久没有被人这样指着鼻子数落了,上一回挨这么狠的批,还是当年祁言出事后,他卑躬屈膝地去求他爸,被一顿劈头盖脸的骂,贬低到了尘埃里,这一刻,韩尧甚至有种陆臻被韩光正附体了的错觉,感觉他就差“烂泥扶不上墙”几个字没骂出口了。

韩尧完全傻掉了,听得一愣一愣,根本找不出话来反驳,最重要的是,连他也觉得陆臻说的话,条理清晰,字字珠玑,没有任何问题,他指出的他身上的每一个缺陷,都是他切实存在的,他能意识到自己的缺点,却始终没有正视。

也许是祁言无底线的包容,盲目的崇拜,把他捧得太高了,使他目空一切,逐渐变得不切实际,而陆臻则将他从云端生生打落,不留半点情面,虽然做法残忍,但却正是他所需要的,正如溃烂已久的伤口,如果不咬牙将其撕开,从里面剜出腐肉,那将会成为长久的隐痛,永远无法痊愈一样。

陆臻和韩尧毕竟有九岁的年龄差在,在思考问题的成熟度和全面性上,可谓相差云泥。

望着韩尧攥紧的双拳,微颤的肩背,瞪大的双眼,和那副想说又说不出来的表情,陆臻便知道他已经被自己唬得差不多了,于是将身子往后一靠,摆出一副“你虽然伤害了我,但我原谅你了”的大度的姿态,将话锋一转,开始反向询问起自己想了解的东西:“你跟你爸都说什么了?”

这回,韩尧的脑子彻底不转了,也没多想,竟然就这么一五一十都交代了,当然,他只说了坚持留队的部分,没提后面的争吵,还有对祁言的承诺。

陆臻听完,面上浮出一点笑意,夸赞道:“想不到,你底线挺清晰的。”

韩尧下巴微微一抬,神情恢复了些许骄傲:“那当然了,毕竟……”他本想说毕竟祁言在这里,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像三年前那样抛下他,但想想还是住口,有关他和祁言之间的私密,他多一个字都不想让陆臻知道。

“毕竟什么?”陆臻穷追不舍。

韩尧扁了扁嘴:“跟你没关系,我的家事。”他特地把“家事”咬了重音。

陆臻笑得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既然是你的家事,那我就不过问了,不过,祁言呢?他的家事,你准备怎么办?”

韩尧愣住了,陆臻一针见血,祁言家里的事确实是现阶段最让他束手无策的。

除夕那天,祁言用自己三年来的坚守作为交换,去求陆臻,这件事对于韩尧来说是巨大的打击,正如三年前那样,他没有能力保护祁言,而现在,他依然没有能力,哪怕他怀着无比坚定的决心,可对于结果仍是造不成任何积极的影响,反而还要让祁言抛头露面,卑躬屈膝,实在惭愧。

他空有一句承诺,却肩负不起责任,这是他的失职,哪怕陆臻已经答应了祁言,可在他心里,这道坎始终跨不过去。

“我……”韩尧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陆臻的恩惠,又不知该怎么开口才好。

陆臻不动声色地望着他,不再说话,那意思明摆着就是在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韩尧的头颅低垂着,这是头一回,他在陆臻面前承认自己的弱势。

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攥紧成拳,手背青筋毕现,韩尧内心天人交战,面上神色变了又变,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退后两步,朝着陆臻深深地鞠了一躬。

“队长,我为我之前所有冲动的行为,向您道歉。”

陆臻的表情终于有了微妙的变化。

韩尧抬起头,与他对视半晌,然后,脱掉外套,在陆臻的注视中,以一种决然的姿态缓缓跪了下去。

“恳请您原谅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恳请您帮帮祁言……帮帮……我……”

陆臻眯起眼,长长地吸了口气,一直以来的从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韩尧会给他道歉这一点他毫不意外,接受了前面的说教后,韩尧会来求他,也在情理之中,但后面紧跟着的这一跪,却是陆臻怎么也没想到的。

他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韩尧面前,由于冲击过于巨大,他甚至打翻了桌上的水杯。

韩尧跪得笔直,昂首挺胸,目光平视着前方,神色坦然而坚定,唯有攥紧的双手在微微发着抖,昭示着他做下这个决定时,内心经受了怎样酷烈的煎熬。

他们都是有血性,有一身傲骨的男儿,他们流血流汗不流泪,他们从来不会因任何人,任何事而屈服,陆臻太清楚这个举动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抛下尊严和脸面去求一个曾经与自己有过过节,在感情问题上甚至称得上敌对方的人,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这背后的动力又是何等强大。

从前,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祁言会对韩尧死心塌地,而此刻,望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少年,陆臻扪心自问,单单就这一点,若是换了自己,他能做到吗?

毫无疑问,答案是否定的。

他不可能为祁言牺牲。

他欣赏祁言,爱慕祁言,渴望了解他,渴望得到他,但得到以后呢?他似乎从未想过以后,在感情上,他从来抱着游戏人间的态度,安定本就与他一贯的理念背道而驰,未来这两个字于他而言过于沉重而遥远,代表着责任与坚守,在他人生的前二十八年,未有一人,而今后的岁月,他不知道,但至少现在,没有。

也许他能陪着祁言走完一段路,但就连这一段路的期限长短,走向是悲是喜,他都不能笃定,他给不了祁言承诺。

直到这一刻,陆臻才发觉,原来韩尧与祁言之间的感情竟如此炙热而浓烈,所有的付出都有回应,所有的苦难于他们而言都不过是加固他们关系的砖瓦,使得他们的感情更加固若金汤,牢不可摧。

陆臻仰头,发出一声长叹,良久没有说话。

韩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陆臻沉默了多久,他就跪了多久,他的双手已不再颤抖,神情变得平静,唯有眼底那抹决绝分毫未褪。

“起来吧。”许久之后,陆臻终于发话了,语声夹杂着叹息。

韩尧咬牙从地上站起,攥紧的拳头一刻未松。

陆臻凝望着他,目光前所未有的认真,少倾,他轻轻笑了一下,于是那目光中又染上了一丝释然:“你这小子,还真是……”陆臻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笑着摇了摇头,最终伸出手,在韩尧紧绷的肩膀上用力一锤,笑骂道:“臭小子,把我给吓一大跳。”

在陆臻打趣一般的回应中,韩尧的面容也渐渐松弛下来,扯动嘴角,也以相对轻松的语气叫了声:“队长。”

也许男人之间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如此诡异又迅速,方才还一触即发的两个人顷刻间仿佛恩仇尽泯了,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不需要过多言语去解释,不需要一板一眼的承诺和保证,就像两个互相了解,互相尊重的老朋友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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