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走后,家里突然变得空荡荡的,无论走到哪儿,都再也听不到欢快的铃铛声,也看不见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韩尧独自一人坐在已经整理完毕的客厅,呆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角落里一人高的狗笼子不见了,散落在地上的玩具,狗碗,一切祁言在这里生活过的气息,都被清除。
韩尧从来没有过这样孤独的感觉,这就如同已经养成许久的习惯,被没有任何过渡的强行改变了一样。
他都有些惊讶于自己的执行力,以往,他是绝不可能这么听他爸的话的。
韩尧比谁都明白,自己的父亲是个多么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也许这样形容自己的父亲很不恰当。
但他就是可以肯定,韩光正已然看出了他们之间不正常的关系,而方才的那一幕就是一种警告。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将所有责任都归咎到韩尧身上,那是因为他认为事情还没有严重到必须要摊牌的程度。
倘若他们再这样肆无忌惮地厮混下去,韩尧不敢想象,父亲会做出怎样过分的举动,去影响甚至伤害到祁言。
和祁言在一起之后,韩尧就好像一夜成长了,他的思虑变得周全,张狂得到收敛,从前的那些唯我独尊不再是毫无顾忌,肩上背负了更多的责任。
他喜欢祁言发骚的模样,他折磨他,羞辱他,粗暴地使用他,可他也会在他悲伤的时候抚慰他,与他共情。
他会因为祁言的一个失望的眼神而辗转难眠,也会为了能够将关系维持得更加长久而努力提升自己。
韩尧觉得自己似乎正在渐渐地越过主奴之间的界限,但他却并未对此感到慌乱,唯一后悔的一件事,大约就是昨天自己失控之下,那场全无道理的炫耀,差一点就导致了祁言的暴露。
而他,还来不及和祁言说声抱歉。
一旁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韩尧瞥了一眼,点开。
屏幕上是一条请安信息,外带一张全裸趴跪的请安照。
“主人早安,今早还没有来得及给主人请安,请主人责罚。”
照片和从前没有任何不同,竟恍惚间令韩尧生出了一种一切从未发生过的不真实感。
韩尧盯着手机许久,最终把信息连同祁言的号一并删除拉黑了。
之后的几天,祁言果真没有再联系他,韩尧也不敢贸然打听祁言的消息,生怕再被父亲抓到把柄。
开学的日子很快到来。
报道第一天,韩尧迫不及待地赶到高三教学楼下,站在楼梯口的时候又停住脚步,变得有些迟疑。
他抬头望向祁言所在的楼层,踌躇片刻,才缓慢地拾阶而上。
此时正值午休,忙碌的高三生们仍在抓紧时间复习,一路上尽是郎朗书声。
韩尧站在祁言的教室后门口,朝内张望,却并未搜寻到祁言踪影。
“请问,祁言在么?”韩尧抓住坐在门边的一名男同学,压低了声音问他。
那男生先是上下打量他一圈,恍然认出他后,神情变得紧张:“祁言?谁啊?不认识。”
韩尧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还没待他反应过来,手已经掐在了对方的脖子上:“你放屁!”
“我……我真不认识!没听说过这个人!不信你去问别人!”
这下动静太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边来,韩尧这才注意到,祁言原本坐的那个位置上已经换了个人,正在用同样紧张且戒备的眼神望着他。
韩尧眯起眼,四下环顾,确认无法从他们那里获得线索后,一咬牙,愤愤不甘地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韩尧再也没有听到过祁言的消息,祁言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一点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