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襟的折扇坏了。
说是被碧浓借去把玩,结果对方手下没个轻重,将那扇面给撕了。
才刚下了早朝,穆晚襟就委屈巴巴地跑来找穆黎说理。他把被撕坏的折扇展开放到桌面,撇着嘴一脸的怨气,“皇兄你快看看!”
“那扇面可是你早前送我的,出自名家之手呢,竟被他那样暴殄天物!”
穆黎扬了扬下巴没看他,“好了,别闹了,让朕先看完这个折子。”
“哼,我看皇兄就是想包庇他!”穆晚襟气呼呼地抱着双臂站起来,踢了踢一旁的凳子,“他有什么好,臣弟哪点比不上他?皇兄这般偏心!”
穆黎无奈地合上奏折,“不然朕再叫张铎去民间为你寻一寻那位先生的他作?”
“不要了不要了,再好的佳作也都不要了。”
穆黎耐着性子为穆晚襟顺毛,“那你说说,想怎么补偿?”
穆晚襟一向好哄,挑了挑眉又换上笑嘻嘻的模样凑了过来,“皇兄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七月初七,是乞巧节呢。”穆晚襟一手撑在穆黎所坐的椅子背上,一只手抚上对方的脸颊。阳光在那张英俊的面庞上投射下一片光影,穆晚襟爱不释手地摸了摸,随后俯身在穆黎的唇峰上印下一个吻。
“嗯……”穆黎微闭双眼,配合着穆晚襟的唇齿,使得这个吻分外深入与绵长。
呼吸逐渐变得稀薄,穆黎仰着头,搭在穆晚襟肩头的手心微微用力,将对方推开。亲吻就这样仓促结束了,穆晚襟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穆黎,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那里还留着可疑的水渍,被阳光照得亮晶晶的。穆黎的脸有些泛红,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白日宣淫。”
穆晚襟眯起眼睛,里边噙满了笑意。他偏过头凑近到穆黎跟前,穆黎以为他又要亲上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穆晚襟被捂住了嘴,声音闷闷的:“白日不可宣淫,那晚上是不是就可以了?”
说话间的热气让穆黎觉得手心发痒。
“算了算日子,襟儿都已经许久没有上过皇兄的龙床了。”
“不是前日才!——”穆黎出声反驳。
穆晚襟伸手覆上穆黎的手背,流连了片刻后握住对方的手腕,慢条斯理地问起:“前日才?前日才怎么?”
穆黎不想理会这明晃晃的调侃,偏过头去没看他。
穆晚襟带着他的手一路探到自己身下,那儿已经坚硬如铁,隔着布料仿佛都能感受到一阵热浪。
穆黎连忙缩回手,骂了句:“……你这混账!”
“皇兄今夜让襟儿留宿,好不好?”穆晚襟抬眼望着穆黎,他的眼睛湿漉漉的,说起这些央求的话总是让人难以拒绝。“皇兄……好嘛好嘛……”
穆黎被软磨硬泡得没了办法,只得松了口点了点头,“明日要陪太后去初云寺祈福。”
“襟儿晓得,不会弄到太晚的。”穆晚襟圈住穆黎的脖子,亲昵地在对方脸颊上亲了几口。
穆黎揉了揉他的脑袋,穆晚襟心满意足地顺着穆黎的掌心蹭了蹭,半眯着眼睛问道:“今日是七夕,皇兄送我件礼物如何?”
“想要什么?”
穆晚襟狡黠一笑,“不如趁此佳节,为臣弟画幅画吧?”
穆黎没想到穆晚襟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朕哪里会画什么画,你莫要难为兄长了。”
穆晚襟搬了个凳子坐到穆黎身旁,乖巧地替他展开了张白纸,“皇兄小时候还给襟儿画过呢,怎么忘了?”
他不由分说地将笔递到穆黎手中,又开始熟练地研起了墨。
穆黎无可奈何地接过笔,“你这家伙……到时候拿出去贻笑大方可莫要说是朕的手笔。”
穆晚襟双手托腮,盈盈笑道:“名家之作说到底不过是附庸风雅,哪里比得上皇兄的御笔亲作?臣弟以此作扇面,日后展扇如晤卿卿,何其幸哉。”
“真是没个正形。”穆黎摇了摇头,“说吧,想画个什么?”
“嗯……不如就画牛郎织女吧?”
“……俗不可耐。”
夏日的午后总是格外困顿。穆黎半倚在坐榻上,手里拿着本穆晚襟早晨放在这的话本,本百无聊赖地翻看着。
半睡半醒间眼前闪过一个人影,还未看清来人是谁,就听到对方扯着嗓子喊道:“皇上,您怎么能偏心!”
穆黎皱了皱眉,见碧浓哭丧张脸坐到了自己身侧。
“怎么了,咋咋呼呼的。”
碧浓“哼”了一声,没好气地数落道:“您的好弟弟拿着您给他画的扇子,在我这炫耀半天了!”
穆黎不为所动地翻了页书,“你撕了他的扇子,朕还没找你呢。”
碧浓冷不丁被怼了一句,讪讪地笑着避重就轻,“皇上,咱们不提那个。”
“那你想提什么?”
碧浓眨巴着绿眼睛卖起乖来,“人家也想要皇上画的扇子嘛,皇上也给我画一把,怎么样?”
穆黎又好气又好笑,“你当朕是村口卖画的书生吗?”
“我不管,不画就是偏心!”
穆黎笑了一声,抬眼看着撒泼的碧浓,“你什么时候还钻研上这种风雅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