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被抓后很快将名录供出,名录上上下下叫得上名号的主要官员一共148人,贪污总额高达342万两白银。张铎回京复命时穆黎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当场下旨抄斩涉事官员61人,充军流放73人,关押候审者10余人。
叶初曈处理完赈灾粮饷的发放事宜回京时,此事已经基本上尘埃落定。
夜色下的叶府并不甚辉煌,站在叶府门前候了大半个时辰的老仆老远就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叶初曈,忙迎上来鞍前马后。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叶初曈搀扶住这年迈的老管家,“福伯,不是都告诉你不必等我了吗,早些回房休息便好。”
“这怎么成呢!”福伯替叶初曈解下御寒的披帛,“少爷您自小就跟着老爷去了昌远,如今好不容易回京,又被皇上派去平都,一去就是一个多月,老奴担心您呀!”
叶初曈露出了个宽慰的笑容,“福伯您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福伯看着叶初曈清俊的面庞心生感慨,他拉着叶初曈的手不肯放下,“少爷,夫人走得早,老爷又常年驻扎昌远鲜少回京。老奴是看着少爷您长大的,容我说句逾越的体己话。这过了年关,您都二十有四了,此次回京一定要将自己的终身大事给——”
“福伯!”叶初曈赶紧打断絮叨的福伯,他揉了揉自己的脖颈,“可有差人备好热水?我有些累了,想早些沐浴完歇息了。”
“啊,对对对,少爷您快回房吧,热水已经给您备好了,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老奴。”
叶初曈轻轻把福伯往一旁推开,“福伯您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阿九的。”
将福伯打发走后叶初曈才回到房间,偏屋已经备好的热水将屋内氤氲出茫茫水汽。叶初曈将衣物褪下,解开束发的发带,墨色的长发如瀑般流泻,盖住了那白皙背脊上深浅不一的伤疤。
他踏入水中,温热的水将他的身体浸没,让最近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得到了一丝放松。
叶初曈缓缓闭上双眼,脑内突然闪过那日刘恒与周毅的床前事,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他翻了个身,双手枕在澡盆边沿陷入沉思。
男人竟然也可以跟男人做那种事吗……
他在军中待得久,几乎没有机会跟姑娘家接触,但饶是与男人朝夕相处,他也实在想象不出让一个男人在自己身下辗转呻吟是怎样一副光景。
若真要说……
叶初曈望着绣字的屏风出神,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了那日在穆黎寝殿内的情形,想起了那片若隐若现的蜜色胸膛,如若那玄色衣衫再松散些,不知是什么样子。
“少爷!”
门外阿九的声音飘了进来,叶初曈惊得站起身,水花被带起,溅了一地。
“少爷,水温合适吗?需要再加些热水吗?”
叶初曈舒了口气,答道:“不必了。”
他低头正欲坐回浴桶,却看见自己胯下那处竟精神抖擞地昂扬了起来。
“少爷,要进来伺候着吗?”
“不,不用,别进来!”叶初曈有些慌乱地坐进水中,确认阿九已经离开后才松了口气似地往后靠了靠。
他草草擦了擦身子,想等那处平息后再起身去休息,却发现半晌过后那里仍精神得不像话。
实在太糟糕了……
叶初曈在心中唾骂了一番自己,他咬了咬下唇,伸手探到身下,轻轻抚慰起了那兴奋的物什。叶初曈的手法很生疏,但也许是太久没有释放过,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动得格外大声。也不知自己脑内胡乱想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等到他释放在手中时,一片空白的脑海内一闪而过的竟是穆黎那张鲜少波澜的脸。
叶初曈喘着粗气,纤长的眼睫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热腾腾的水雾将他白净的脸庞烘得染上了旖旎的红潮。
“疯了吧叶初曈……”
他掩面低声骂了一句,拉过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污秽,目光触及右臂那处疤痕。这伤虽不深,但每至深夜时便会隐隐作痛,还需用药外敷内服十天左右方可痊愈。他蹲下身从行囊中掏出在平都时太医们开给他的药,走进了里屋。
叶初曈打开手中的药瓶,淡淡的药香味弥漫在空中。他想起了那名叫小莲的女刺客身上隐隐的香气,虽然有意被遮掩,但那味道实在有些特别且似曾相识,可他一时半会也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闻到过。
“叩叩。”
屋门又被人敲响,叶初曈随手披了件短衫在肩上便下床去开门。门外站着一脸惊惶的阿九以及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穆黎。
“皇上?”
叶初曈有些不敢置信,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向穆黎行礼,“微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深夜来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起来吧,”穆黎扫了眼赤着上身只披了件外衣在身上的叶初曈,“进屋吧,外边风寒。”
叶初曈把穆黎迎进屋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此时衣衫不整,他有些局促地紧了紧披在肩头的衣领,“皇上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要事?”
穆黎坐到桌前,叶初曈替他斟了杯热茶,他垂眼抿了一口,才说道:“听闻爱卿今日到京,朕恰巧从十三王爷府上回宫,顺道来看看你。”
他抬了抬下巴,问道:“手臂上的伤,可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