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周正青敢因此被激怒，周正戚一定会毫不犹豫跳起来，说出那句话：因为我是你哥。
良久，寂静无声的夜里才多了一声听起来勉强有些诚意的话，“行了，我错了。”
可周正戚觉得这没有什么诚意，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他闷声不答，明显排斥且抗议这句话。
“我以前很混蛋是吗？”周正青换了一种方式打破这场对峙。
“嗯。”背部火辣辣的滋味真不好受，周正戚的身体微微颤抖，“很混蛋。”
你现在也很混蛋。但周正戚到底没敢说出这句。
混蛋到回家第一天就对他这个十几年不见的亲哥动手动脚，那个时候真的很幼稚，怎么会有人用这么拙劣的报复手段。
“多混蛋？”
“像条疯狗。”
说完，周正戚自己也愣了，他眼珠一转去瞄身旁的人，见他没有动怒，索性放开了说。
“疯狗！”周正戚用脚尖踢弟弟，“我饿了，要吃饭！”下班一回来，就得和他斗智斗勇，屁股现在是被捅了，但他肚子还空着呢。
周正青去摸他的脸，被哥哥一手打开了，周正青的手还尴尬僵在半空中，无奈没吭声，只是铁青着脸打量他，似乎觉得他脾气有点大了。
但他还是下床进了厨房，先是看了菜篮子，就那么几只土豆还都发芽了，又看看冰箱里剩下的几颗小白菜和西红柿还能用用，只好随便做了几个小菜。
快过了大半个小时，饭做好了，周正青去叫人，发现床上的人蒙着被子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
周正戚很累是真的，从下班和故人见面起，神经一直紧绷着，一回家，又挨了打挨了操，铁人都经不起他每天这么折腾。
周正青上床想挨着人一块睡，这还没躺下，周正戚一脚又踢了过来，他反应快，握住了那只作恶多端的脚，握在怀里竟还是被正踢中了腹部。
周正戚抽不回来脚，脸一垮，嫌弃地说：“有油味。”
周正青稍微一用力掐他的脚脖子，想把哥哥往自己身边拖，周正戚当即不干了，瞪着眼看他，骂道：“你精虫上脑是不是？！”
“疯狗！”周正戚在他怀里踹人，“滚去洗澡！”
周正青没动，冷眼瞧他。
周正戚威胁道：“我数到三，你不去就完了。”然后他还真数了起来，“一、二——”
“起来吃饭。”周正青打断他，似乎真怕他数到三的样子，还去抓他另一只脚。
“过了都！”周正戚往床角落里爬，“晚饭时间都过了。”他还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大义凛然地说：“凌晨三点钟再叫我起来吃夜宵吧，好弟弟，哥睡了。”
他真睡了，侧躺着，袒露着伤痕累累的背脊。
周正青一见他满背红痕，深眸微动，随即放开了他的脚。
灯关了，黑暗里的人骤然睁开了眼，眼底毫无波澜，周正戚的眉头终于狠狠皱了起来，整张脸也拧成了一团，他真的好疼。
背部像火烧一样，下体也有些难忍，被皮带抽过后他只能勉强侧着躺，但怎么睡都不舒服。
以至于半夜，周正戚还是爬了起来，顶着热水烧背的刺激洗了个澡清理下体，然后倚坐在阳台的飘窗平静地望着窗。
他是被疼醒的，身体上的疼痛始终未消散，背部的伤痕甚至有扩大的趋势，就连他困到睁不开眼也会被疼醒。
从哥哥下床时，周正青就发现了他的异常，接着是浴室的水声……但在周正青的视线里，看见他坐在阳台身上的红痕像一条条荒淫的毒蛇盘旋在后背，妖冶而生动。
他问：“很疼吗？”
周正戚沉默了会，听见他的声音，忍不住嘶了一声：“还能忍。”
周正青说：“过来。”
周正戚慢吞吞走了过去，靠在床沿坐下，背对着弟弟。他知道他要看。
“明天别去上班了。”身后的人说。
“不行——”
背部一热，周正戚身体跟着发抖，感觉像小虫子在啃噬。周正青俯在他哥的后背，虔诚而热烈地舔舐着伤口，眼底却是深不可测的疯狂。
野心和征服欲在此刻达到了巅峰，颠覆了理智。
月光之下，映出了这诡异的一幕，两个影子以重合的姿态进行着比交媾更放肆的事。
周正戚看不见弟弟的表情，只知道自己的后背在被人亲吻似的，他哼了哼：“你别装得很心疼我似的，你要真心疼我，就不应该用皮带抽我，或者在这个时候，你应该找个什么狗屁膏药给我涂涂。”
“我想，每天晚上都这样……”周正青迷恋地望着他的后背，随后是一片沉默。
第二日去公司前，周正戚在衣帽间已经换了三套衣服了，他不得不找个高领的衣服挡住脖子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换来换去最后穿了一套高领黑毛衣，外面还披了个大风衣，裹得像一只蝉蛹。
但眼尖的温方之还是发现了他的异常，尤其是他的嘴上有一块很大的破皮，下颚也红，手背上有好几条交错的红痕，那是昨晚被打时皮带不小心打到的。他合理怀疑这是弟弟故意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像在宣誓主权，但周正戚没有戳破。
温方之脖子上挂着一根蓝色工作牌，半张了张嘴，惊讶道：“怎么了你这是，昨晚跟人掐架了？”
“回去时没看路。”周正戚随口一说，“摔了一跤。”
温方之咕噜了句：“你怎么老是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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