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戚黑着脸,闷声不吭走了。
下班回去后,周正戚坐在客厅一直等着,按照以往的习惯,平常不到九点周正青就会来他这留宿,跟古代的皇帝临幸妃嫔似的。他很少会长期待在他这里,有时候长达一两个月都不见人影,但今日周正青还是没来。
周正戚抬头看了眼客厅的钟表,十点都过了,他起身干脆睡觉去,想着反正今天也训不了人。
话说回来,全公司上下对他升任也不是没有怨气的,比如公司里那位早就看他不顺眼跟他还是一届的同事,人家当初和他一起进来的,现在还是底下打杂的小助手,不免对他这番做派有些鄙夷。
到了中午,大伙都在食堂吃饭,周正戚坐在常坐的位置,筷子刚拿在手上,屁股还没捂热,听见背后的人议论不休。
“大公司啊!大单位啊!这还有不有理了!”
“什么人都能当经理!怎么不分我一个玩玩呢……”
周围的人拦也拦不住,赶紧小声劝,“别说了,别说了……”
“我他妈就要说!老子不干了!不干了!”
大伙只听见一声清响,像有什么东西被人狠狠丢开摔在瓷砖上,周正戚摔了筷子,饭是一口没动,端着餐盘快步走了。
但他几乎是逃走的,时至今日他不愿再回想那天的狼狈,像一只刺猬长满了利刃,总是在伤害自己,伤害无辜的人。
总算熬到了下班,一出公司大门又下了雨,雨珠像破碎的刀片,落下来似乎会割裂人的灵魂。
周正戚的心情愈发烦躁,他浑浑噩噩一直活到了今天,和亲弟弟保持着乱伦的关系,和所有人保持着冷漠,他想救他,想像母亲那样拯救这个家。
可那还要多久,还要多少年。
周正戚等不及了。
楼道有几块水渍,周正戚进屋后努力克制着情绪,他想说点什么,可又什么说不出来,只是遭到了一场近乎于强暴无异的激烈性事。
在他的意识里,周正戚在心底将这种行为称之为灵魂强暴。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实行了灵魂的鞭挞,世界上就会多一只行尸走肉的小刺猬。那就是他。
周正戚醒的时候弟弟已经穿得规规矩矩了,周正青两手撑在阳台边沿上,宽大的身躯挡住了窗户的大半亮光。
周正戚看见他肩头铺了一层光,像太阳底下的珍珠格外耀眼,可晕开的光让人却分不清方向,现实与梦境在这一刻终于重合。
过去与未来,重逢。
“我做了个梦。”周正戚仰头,颓靡地喃喃道,“梦见好多好多人,梦见你刚来家里的时候,和那些斑驳血迹……”
“梦见好高的山呢……”
他的下半身尚不能大肆活动,还有些痛感,特别是后面难以启齿的部位,被坚硬的筷子插过后有些别扭,导致穴口的异物感一直若有若无伴随着。
周正青转身看他,脖颈处还有好几道昨晚被某人指甲抓出的红痕,眼眸像深潭透着阵阵寒意,“非洲有个经贸合作,下个月不回来。”
他这样说,只是告诉哥哥,晚上九点过后不必等再他。毕竟这也算唯一的良心了。
周正戚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被子顺势滑落胸膛随之露出来,全身好似没一块好皮,不细看很难看出此刻他的眼圈微微泛红。情绪被强势压下,压抑和崩溃在这几年里占据了他大半时光。
他瘪了瘪嘴,强装镇定,语气像在埋怨:“我不想升职。”
周正青不说话,颦眉思考这句话的份量。
“影响不好。”周正戚接着补充道,“何况,我也没想过一直干这行,累。”
良久,周正青开口解释,声音平缓低哑:“上周天,南山球场,和你们张副总打了场球,他没跟我说要给你升职加薪。”言外之意,这与他无关。
周正戚低头不语,心里却按耐不住的想问,难道不是你故意的吗?故意害我在公司难堪?故意让大伙都疏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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