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怕,喜欢同性也没什么不对。”
易鹿鸣下意识把哥哥搂在怀里,像哥哥以前安慰他那样摸对方的背。闻到哥哥的味道,想起自己的肮脏欲望,又把人松开。
他本来在挣扎,但看到刚刚哥哥听到他的话,白皙红润的脸一下子没了血色,那一瞬间难以掩饰的摇摇欲坠的眼神,便心口发疼。
“哥哥,我会支持你的。只要你们都单身,彼此喜欢,不伤害其他人,就没什么事。”
张子衿鼻子一酸,强忍着不让自己在弟弟的面前流泪,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一开口就感觉要忍不住了。
易鹿鸣很想把哥哥搂在怀里,但他知道哥哥向来以长辈自居,不好意思在他眼前展现脆弱感性的一面。
连一起看电影想哭都会忍着。
想到这,易鹿鸣从床上站起来,坐回椅上,“好啦,你先回去吧,我书还没看完,有什么想跟我说的明天再说吧。”
张子衿领悟到了弟弟的贴心,回了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眼泪却意外止住了。
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但结果是最好的那个。
张子衿回味着刚才的场景,弟弟的眼神没有丝毫厌恶,只有心疼,似乎夹杂着些许愧疚。
他想,弟弟真是太懂事了,甚至还愧疚没能早点知道他的事。
慢慢地,心跳和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他深吸了几口气,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吸收到了氧气,彻底舒展开来,整好像重新活过来一样。
脑子清醒过来后就开始正常工作,弟弟是怎么发现的?总不至于是见到两人就凭借第六感发现他哥是个同性恋的。
想到这,他心又沉了下来。
高中那件事,知道的人不少,这个地方这么点大,传到弟弟耳朵里也不奇怪。弟弟懂事,没有多问,让他一个人静静,他现在恢复过来了,是该找弟弟谈谈心了。
张子衿从床上爬了起来,敲响了弟弟的门,却一直没有人开门。
看看时间还早着,刚刚也没听见开门声,人应该在里面,他又敲了敲,“你出个声,不出声我进去了。”
小时候弟弟有一次生病晕倒在房间里,被发现已经是很晚了,医生说差一点就没命了。后来他一段时间见不到弟弟,心里就会发慌。也是那时候起,睡前拉着弟弟一起看书。
张子衿打开门,床上的弟弟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蝉蛹,只露出个后脑勺背对着他。
直觉告诉他,弟弟不太开心。
他走到另一边,弟弟便把头探进被窝,然后又钻出来,又后脑勺留给了他。
他坐到床上,伸手去摸少年的脸,果然湿漉漉的。
心智再成熟,也不过是个不到十四岁的孩子。张子衿顿时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他躺上床,连人带被子一捞,把人移过来,隔着被子轻轻搂住了弟弟。
“我还没和他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了,又撼动不了你的地位,像我就不会给他花钱,留着钱…”
“你们没在一起?”
易鹿鸣听到他这么说,一下子转过身来,红红的眼睛盯着他,似乎是想再亲眼确认一下。
“还没。”张子衿实话实说,两人正处于暧昧状态,感觉也快了。
易鹿鸣语文也很好,自然是知道这个意思的,心里起起伏伏的,莫名有种抓狂的感觉。
“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上次那个被你打的男同学说的吗?”
“不是。”易鹿鸣下意识否认,并迅速编好了说词。
“周六我和王枫在那看书,她爱看心理学的书,正好看到一本同性恋的书,跟我聊起来。后来在花店碰到你们,你下意识和他保持距离,这很奇怪。而且哥哥那么受欢迎,却没交过女朋友,那个男人很了解我的事,但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他。你最近总是盯着手机莫名其妙地笑,还有你从来不买花,那天却捧回来一大束。”
“我弟怎么这么敏锐。”张子衿拍了拍弟弟的脑袋,不过澄清道:“不过那花虽然是他买来送我的,但是我钱转给他了,他收了我才拿的。”
“为什么?”易鹿鸣把被子撑开,给哥哥盖上。
“你不是说如果有朋友送礼物,如果不贵的可以接受,然后回赠一个价值差不多的给对方吗?”
张子衿调整了下姿势,舒服躺着,“花这种物品,某些情况下有些特殊,而且我知道他喜欢我,但我没想好,不想送来送去的。”
弟弟垂下眼帘,低声问:“你喜欢他吗?”
“嗯,挺喜欢的。”他回答得很干脆,没想到弟弟又抬头盯着他,问了个孩子气的问题。
“我和他,你更喜欢谁?”
张子衿轻轻拍了下弟弟的脑袋,“喜欢和喜欢也不一样的。我们是亲人,是亲情的喜欢,我对他是朋友或者恋人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