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夕秋鼓着脸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最后还是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咽了进去。
天色从烟霞变成靛青再变成墨黑，晏夕秋逐渐迷了眼睛。
几点了……好困……
黎霄…什么时候……回来……
“唔！”
额头一下磕到了桌子角，晏夕秋闷哼一声清醒了些，他摇了摇头支起脑袋，眯着眼睛看了看时间，快子时了。
小狐狸耷拉着肩膀，多少有些委屈。
黎霄……到底是在忙什么呢？
晏夕秋唤来小厮，要喝黎霄平时喝的那种苦哈哈的咖啡，记得黎霄说那东西能提神。
小厮挠了挠头，大少爷明明说晏先生喜欢吃甜啊。
可他还是听话的端来一杯冒着热气儿的咖啡。
晏夕秋看着自己眼前这杯中药一样浓稠的褐色液体，深吸一口气，闭紧了眼睛，一口气全倒入口中。
“唔！……”
好苦好苦。
苦得小狐狸眼泪儿都要掉出来了。
‘啪！’
喝空了的杯子猛地拍在桌子上，晏夕秋赶紧端起一旁放了气儿的糖水，也一鼓作气灌了进去。
极苦之后又是极甜，两种味道并没有互相压制，反而在口腔中交织成了奇怪的苦腻，差点没呕出去。
这东西能提神全靠它苦吧？
晏夕秋嫌弃地把咖啡杯推远了，又要了一小壶酒，慢慢品着，硬是要撑着等到黎霄回来。
夜里寂静，月亮都不知道藏哪儿去了，晏夕秋的眼皮又开始打摆子，忽然听得门外喧闹的声音。
黎霄回来了！
晏夕秋恍然惊醒，想起身出去，屁股刚离开凳子又坐了回去。
不行，不能太热络。
风尘仆仆的黎大少爷推开门，看见托腮坐在桌子旁的晏夕秋愣住了。
“夕秋……”
“晏先生一直在等您。”
小厮小声地说了句，帮黎霄脱下大衣，晏夕秋终于起身接了过来，小厮立马识相地退出去关好门。
晏夕秋敛目，拿在手里都能闻见这衣服上的浓烈烟酒味儿，闻着就不像是去干什么正经事。
黎霄看得出小狐狸心情不好，想上前抱住他，可又看见他轻颦着眉，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果然一股鱼龙混杂的味道。
大少爷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去，克制地说道，
“我去换一身，很快就回来。”
晏夕秋背对着他，没吱声，只是轻轻点了头，衣襟前就湿了一小块。
听着门开了又关的声音，晏夕秋缓缓坐在矮凳上，他觉得自己像个深闺怨妇，每天每夜的心思都系在了黎霄身上，毫无征兆地就落了泪。
在这儿待着，他还不如在司令府！还能养养花吊吊嗓子，偶尔兴致来了还能穿上戏服唱上一段。
晏夕秋有些赌气地想，当初和黎霄奔来这里的喜悦没了大半，黯淡得如同天上被云遮了光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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