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晏夕秋醒来,迎着快到晌午的日光伸了个懒腰,回手一摸,发现身旁的床褥已经变得温凉。
黎霄走了,走了不知多久。
晏夕秋手指一点点握紧了身下的被褥,说好的要自己等他回来……回来做。
没做也就算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
小狐狸越想心里越委屈,眼眶红红的,翻个身把自己脸朝下埋进了枕头,直到枕头吸饱了水,他才收拾好情绪爬起来。
‘叩叩叩’
“晏先生,您起了吗。”
晏夕秋吸了吸鼻子,闷闷地答道,“嗯。”
“少爷差我们一直温着菜,您要这会儿用点吗?”
小狐狸扯着被子的一角攥在手心里,漂亮的脸蛋上不合时宜地撇撇嘴。
温着菜,自己要的是他温着菜吗?!
可生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晏夕秋爬起来简单梳洗一番,用凉水激了激透红的眼眶,打开门让下人们传菜。
小厮勤快地端来了食盒,菜倒是都是自己爱吃的,除此之外还有一瓶透着绿色冒泡泡的汽水,晏夕秋眨了眨眼,这不是那天喝的荷兰水吗?
小厮殷勤地说道,“少爷今早上让人送来了一箱,少爷说——”
‘喝完了还有,管够。’
“……”
晏夕秋听着心里却一点也不开心,这是什么,赔罪吗?
这点东西……这点东西当打发叫花子呢!?
小狐狸一边恨恨地咬着鸡腿,一边赌气地灌了大半杯汽水,囫囵着咕咚咕咚全咽进了肚子,细密的气泡拉着嗓子带出一阵过电般的刺爽。
晏夕秋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想着黎霄既然送了这么多,那自己敞开肚子喝好了,再拿几瓶过来。
“小——嗝!唔!?”
一股压不下去的气从胃里涌上,晏夕秋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响嗝。
怎么回事——“嗝!!”
快…快停下!
“嗝!……呜…嗝!……嗝!……”
晏夕秋满脸羞红,一手捂着嘴一手压着胸口,可也抵不住那串猛烈的气流顺着嗓子眼儿冒出去,打了一连串的响嗝。
门口就站着小厮,肯定全被他们听去了!
啊啊啊——!
黎霄!都怪你!!!
晏夕秋急得眼睛都红了,大口吞咽饭菜,想把那股折磨人的气体压下去,可人体的生理反应哪是轻易能压下去的。
气儿差点儿顶着鸡腿肉冲出去,晏夕秋这下没了辙,只得推开碗筷趴在桌子上,鸵鸟一般紧闭着眼睛等胃里这阵气窜出去。
好一会儿……打嗝的声音渐弱,胸腔里也不再有抑制不住的气体涌上,晏夕秋才抬起头,面色羞红,眼尾潮湿,噘着嘴咬着牙,恨恨的道了一声,
“黎霄。哼!”
接下来再吃饭,他心有戚戚地推远了一些玻璃瓶子,非忍不住喝上两口也是小口啜饮,再不敢大口如牛饮了。
中午吃了饭,晏夕秋就坐在厅堂发呆,一直看着日头从屋子的右边跑到左边,直至沉没。
小厮过会儿就送来点儿吃食,大多都是费尽心思去买的,甚至是大老远去城北排队买回来的点心,玻璃瓶的荷兰水就摆在桌子上,逐渐散了气,夜里时分,晏夕秋拿起来喝了一口,当下便皱紧眉头。
好难喝,不就是薄荷味儿的白糖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