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声鼎沸,叫卖声、欢呼声不绝于耳,人们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地挨挤着,争相看街上最漂亮的小姐和相公。
暖风熏得游人醉。
这番热闹情景,将温恕内心的坚冰吹融了些许,于是今晚,他眉梢眼角都浸染着喜悦,整个人活色生香,惹来周围的小娘子频频看他,胆大的还目送秋波。由于本朝民风开放,男子与男子间的事并不罕见,目送秋波的,倒不止小娘子。
王韶见状不好,便顺手向旁边摊贩买了个半脸面具,欲将他招摇过市的脸遮掩两分。
那半脸面具,他出于私心,挑了个狐狸形状的。
他道一声别动,一只手便扶上温恕的脸,另一只手将面具扣在他脸上。
王韶垂眸看他看入了神,扶在他脸上的手忘了拿开,大拇指却不由自主地,轻轻摁上了他红润的唇。
他喉头一动,似乎就要吻下去。
却忽然回神,一惊,连忙将手放下,眼神垂下不看他,又抬起来,悄悄觑一眼他的神情。
温恕似乎只当方才是不小心擦了一下,对此并无异色。
王韶放了心,压在心底的多年情感却在疯狂翻涌,叫嚣着,想破土而出。
垂在身侧的手放松又蜷缩,他语调微冷,硬邦邦甩下一句:“仆人在远处,我有些事,去去就回。”
温恕没来得及答应,便感觉一阵风路过自己,于是只好无奈地等在原地。
他看不见,身处一个他无法参与的声色世界。
上方有烟花炸开的声音,远一点的地方传来叫卖声和欢声笑语,周围似乎越来越多人撞到他身上,有人撞了他肩膀一下,有人推了他腰一把。
迫于无奈,他只好顺着人潮移动。
他因为看不见而只能慢慢地走,不知走了多久,更不知走到哪里,身后好像有人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于是他猛地撞到一个人胸膛上,直将脸上的狐狸面具撞飞,眼尾被擦得火辣辣一片。
被撞的那个人扶了他一把,温恕抬脸,道了声谢。
他不自知地,眼睛沁出泪水,衬得黑色眼珠雾蒙蒙的,眼尾却泛着冶艳的红,还缀着一颗红痣。
这时候,一朵烟花蜿蜒而上,照得整个地面都亮如白昼。
于是扶起他的那个人,呼吸一紧,平生二十余年,心脏前所未有地剧烈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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