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峙微蹙的眉压着一双情绪未知的眼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离得太近,说话的热气哈到了眼镜上,何意羡隔着一片白皑皑的视野望着他,看了一会,垂着目光像在思索:“我不想知道。”
背光处黑如静海,何峙道:“那你认得清我是谁?”
“你是我老师啊。”何意羡散漫道,他以一种烟水迷茫的幽梦表情,继而将手上那颗绿宝石贴着对方的面,丝绒般轻轻滑下来,“噢,那这是老师该送给学生的?”
何峙被他拥着,双手却撑在座椅的两侧保持距离,耐心地保持着看上去就不怎么舒适的姿势,道:“在我看来,每个人所能承受的压力是有阈限的。一旦超过某个临界点,就会不能自控地作出疯狂、追悔莫及的事情,只为了给郁积的负面情绪找个好的出口。”
何意羡冷待地看了看他,笑道:“所以你这就怕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一股十分滞重的沉默袭来,何峙说:“我怕你难过。”
何意羡愉快地笑:“我在上面怎么难过。”
何峙不由听笑了:“小羡,我是你叔叔。”
“倚老卖老起来了?不服来比大小嘛。”何意羡嘴唇碰了碰他的嘴角、鼻梁。
何峙或许是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还是用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何意羡的手,顺着下巴、胸膛便到下腹去了。
可怕的不是堕落,而是堕落的时候非常清醒。可是,何意羡感觉,但凡不做些激烈至极的事情,有关白轩逸的所有坏想法,都会排山倒海地汹涌而至。一道激流,你愈筑堤阻拦它,愈是倍感煎熬。
何峙却说:“先回家吧,你有一路的时间重新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