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羡脸上有诧愕滑过。
他曾经对权力和珠宝贪婪之至,彩钻中以绿、黄钻最得他钟爱,那种粲然才配得上他明火执仗的锐利野心。人的腰包一旦太充盈了,就会思考反本还原。即便如此,他手上现在还有两颗沙弗莱石,青翠娇艳,非常可人,腕表上有钒金绿宝石。
而眼前的是怎么样一颗世界名钻,其颜色介于祖母绿的鲜绿色和绿玉髓的灰绿色之间,无论从任何方向观察,都何其美丽无匹。
德累斯顿绿钻石,据说它原石的价值,可供当时“世界上所有人一天所需的食物”。
它也太完美了。
它为什么不是白轩逸送的?
倏忽之间,何意羡发觉自己层出叠现的幻觉们很滑稽,恬不为意地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要单膝下跪了。”
何峙将戒指盒放在他身边,道:“那样我怕,对你只有惊没有喜。”
何意羡扬眉问:“那这是什么?”
何峙道:“如果你感到为难,那它就是义理巧克力。”
日本文化里的义理巧克力,通常由女方在情人节当天赠送,只是一种言谢的礼物,没有除此之外特殊涵义。
一个词就惬当地把局面化开了。何意羡取了过来,尺寸正正好:“好看。我转账。”
“它已经属于你了,不喜欢就扔掉。别的无需。”何峙看着他的手,像追思着什么事。
“你说的?”何意羡不屑的眼风掠了他一下。
抛物线如流星,钻石落入湖心,再无踪迹。
何意羡开怀大笑,他醉得东倒西歪,说话也颠三倒四:“怎么办,你的巧克力没有咯。想哭就哭,男人哭吧不是罪~”
何峙没有变过一丝异色,也摇首笑道:“博你一笑,本来就是我做一切的初衷。”
笑着笑着,何意羡渐进地,无法再竭力挂住虚与委蛇的面具。
这是他不求而得的,那是他求而不得的,这娑婆世界,他心如刀绞。
何意羡结结实实喝了很多酒,不幸时的酒最易醉人。
嫉妒是万恶之源,他不管真相如何,只要一想到白轩逸的手被别人挽了,他就像歇斯底里的雌猫,后槽牙都咬碎了。他双标,他就是对白轩逸有洁癖,他的圣地不容人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