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十二点半,何峙抵达本市机场。他走的是政务贵宾通道,要客区早有一人一辆的考斯特等着迎他。
意想不到,接机的竟是何意羡。
等红灯,何意羡看了眼后视镜:“你这是什么表情?”
何峙阖眼休息了一会,一言不发,一点看不出所想。
何意羡笑道:“至于么老何,我叔叔,和我还藏着掖着,有话就说,畅所欲言啊。”
“因为我想到一个词,但你听了可能会不舒服,还是不说了。”何峙哑然自笑。
何意羡很难猜不到,也岂止是不舒服。但是场面上的人,谁不是笑面虎,谁没有几张人皮可以换。训练有素地笑道:“受宠若惊?不是吧。我承认平常是对老师礼数欠周,没有做到为人弟子的本分。借个机会列队欢迎你一下,看能不能冰释前嫌么。”
“九二三爆炸案你愿意介入协理,我已经很欣慰,有你我很放心。”何峙宽容得很。
何意羡顺带就说了一嘴:“哦那个啊,月底终审宣判了,法院那边希望辩护人都去,我看你这么忙,你算了吧。”
何峙说:“那你去吗?”
何意羡打方向盘:“看情况啊。我都跟法官说了,说你判好点,我才去。”
何峙听得笑了,戴上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开始处理一些案头工作的时候,唇角还挂着弧度。
何意羡看他一眼:“不是,你又在笑什么?”
何峙回:“乱撒娇。”
何意羡自认对法官只是中规中矩地回复,因为刚才复述得简省,才给了错觉。听到何峙这话,用劲地屈了屈手指,最终保持着法律人应有的冷静,没有发作出来。得过且过吧。
“我没啊。吃午饭吧,你肯定不吃飞机餐。先找个地方吃饭,还是要不要我带你去哪里放松一下?”何意羡憋着一肚子暗火,尽量好言好语。
他明白从一只千年的老狐狸嘴里套话很没希望,但总要尝试:“这趟差出的,我听云烨说老板来去匆匆,很辛苦,说为了什么卖房子?你为什么不问我,我正好想在香港买…”
“几点钟了,的确是有点饿。意羡,你吃过了吗?”何峙却不如他愿,不接任何关于香港一行的话茬,更别提允人挖掘到有关白祺琬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