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三。但白轩逸让他穿着开裆裤被干了第三次,半夜两点钟还没到家。
何意羡不让他抱,扶一扶也不要,只将外套系在腰上权作粗糙的遮掩,以最快速度完成了停车坪到家门口的这一段漫长路程。
进了三进三出的衣帽间,心如止水地取了睡袍。打开按摩浴缸的漩涡式喷嘴,闭着眼睛深深浸在水中,何意羡意志不清地发现,酒是为他白轩逸喝的,屁股是被他白轩逸操的。脑子有泡的真不是他白轩逸。
差点睡着,但是狗吠声把他吵醒了。那是何意羡收养的流浪狗,养在副楼,专人伺候。一开始还有名字叫do、re、mi、fa、sol、、si,后来越来越多,一度扩建成为城郊最大的动物收容所,这些动物便都无名无姓。
第二天一大早,何意羡脸色阴得要滴出水来,但在心里支起一杆秤,左右还是忍作无事。
发现白轩逸亲力亲为竟然在喂狗。何意羡倚在门框边上:“白检沉迷声色犬马班都不上了?”
“调休半天。”白轩逸手套上一层塑料薄膜,分发着冻制好的生骨肉泥,“何律的心地一直很善良,我没有怀疑过。”
鉴于白轩逸私下从未这样称呼他过,总觉得古里古怪里带着重大嘲讽,加上何意羡此时失去了怜香惜玉的情感,十分冷硬道:“因为不要钱,养死了不心疼。”
何意羡穿一套浅杏色的粗梳法兰绒家居服,像一只薄皮大馅的奶黄包,发型也生活质感非常浓。站在风口鼻子发痒,不禁就要回屋去。
但见白轩逸穿件单衣卷着袖子,体格健壮,且被一群尾巴上翘的土狗围在中心。何意羡好笑道:“你要不要待会带他们出去拉雪橇?”暗讽白轩逸是狗队领头的。
“嗯。”白轩逸似乎领会他的意思并且接受这个说法,然后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人类社会更是这样,要想吃到一口肉,都要各凭本事。”
何意羡脸色青红变化,不免想起他昨夜车上又一次的弄巧成拙行为,想起来就肝火旺盛,但仍装作宠辱不惊:“平时肉吃多了,不稀罕了。”
白轩逸把最后一块肉喂完,淡定道:“是平常只吃半生不熟的吧。”
何意羡嘴角往上浅浅一扯:“那也比荤腥一口沾不到强。”
适时门铃响了。这是得知何律师今天居家办公,黄妙妙带着工作来找老板了。白轩逸开门,黄妙妙裂开。
“这傻丫头,叫人啊,愣着干嘛。”何意羡叉了个草莓走过来,一手接过文件狂草地签字,一边眼都不抬地说。
“白副检察长好,白副检察长好!”黄妙妙才失张失致连忙说。
她很怕何峙,谈及他时音量都尽力往小里走:“这两页都是何先生让我加急送的……”
何意羡看没看就签了,然后才不大认真地找补:“今天白检来视察民情的。众所周知,白检是尤其不喜欢张扬行事,到哪里都是与民方便,不惹是非,简装出行么,你的明白?”
黄妙妙这点悟性还是有的:“嗯嗯,守口如瓶,绝不声张。”
何意羡处理了个大概,然后换双鞋到旁边副楼去。刚才吃饭有一只西伯利亚犬没来,高龄老犬了,何意羡很担心它。这狗陪他二十多年,后来被人拿硫酸灌瞎了眼,剁掉了一只后腿。小时候何意羡叫他小白,现在叫老白。
好在它只是站不起来,就趴在花园的池塘附近。何意羡蹲着喂了一点流食,它无力地舔了舔主人的手心。何意羡想抱抱他,但感觉一折腾搞不好就成最后一面,常常作罢。世界静得蹊跷,近午的阳光之下,一人一狗留下两截短短的影子。临走何意羡摸着它的头,嘱咐不尽,说你哥来了,去不去看你哥,你想他了吧,你一定想他了,他不欺负你了。狗耳朵也还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