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左尔的吻技称的上一绝,沈子清几次想调整气息,都被中途打断,最后沈子清干脆屏住呼吸,勉强调整好混乱气息,瞧准机会,借用巧劲,一把推开左尔。
他们亲吻的时间也就刚好端起茶杯连喝十几口水的时间。沈子清抹掉嘴唇上的涎水痕,警惕盯着左尔,退到低案边上,拎起白壶往嘴里灌下好几口酒,漱完口再一并吐到地板上。
左尔站在原地,他那处陷在昏暗中,叫人瞧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左尔出声道:“沈使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晋国,还是老实些较好。毕竟现在不是晋国在跟西夜谈判,而是讨好西夜。”
沈子清借用袖口擦干沾湿的下颌和脖颈,说道:“如你所说,晋国是要讨好西夜,但不是在讨好你。”
左尔挑起锐眉,“你看不出来吗?整个西夜都是我的。”顿了下,“你要是愿意,别说一个后院,我能让你管一个后宫。”
“王爷高看我了,你的后院和将来的后宫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沈子清不想多做停留,商谈已经不必再谈了。
在沈子清准备推门时,左尔道:“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国宾馆已被包围,无论谁硬出馆,都会被乱箭射死。如果你珍惜自己和那几名陪同者的小命,我给你一个晚上考虑,明日一早我会来取结果。”
沈子清咬紧后槽牙,攥紧拳头无言推门而出。
出了摄政王府,阍吏牵来一辆马车,沈子清稍作迟疑,解开马匹跟马车的相连处,果断跨上马背,往国宾馆奔去。
左尔没有骗他,沈子清回到国宾馆时,馆外站满弓箭手和士兵,把国宾馆四周,从上到下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子清刚下马,不远处有士兵喊道:“国宾馆只可进不可出,硬闯者,死路一条。”
沈子清装作没听见,急急上了台阶,在过门槛时忽然吓了一跳。门内竟已经被射死一人。那人身上有密密麻麻的箭,瞧不出原本容貌,不过看服饰,估计是江乌使团里的人。
沈子清一阵心悸。左尔竟然不分敌友,连江乌人也照杀不误。沈子清跃过尸体,回到专供晋国使团休息的院子,他所住的屋内有好几人在等他。
郭肖听到声响,跑到屋外,本想牵住沈子清的手,一想卫将军还在屋内,做此举怕会被看见,只好先收回手,道:“摄政王带你去哪了?”
沈子清脑中闪现自己被左尔压在柱子上强吻的画面,他不敢对郭肖吐露。道:“进去再说。”
一入屋内,卫将军道:“殿下,外头哪些弓箭手是怎么回事?”
沈子清道:“摄政王派来的,他请我去摄政王府坐了坐,我现在回来了。”
“那……”卫将军悚然指向外面,“那外面那些弓箭手……”
青隼双手抱在一起,耸耸肩,没半分紧张,“谈崩了呗。”
沈子清肃色,对屋内所有人道:“不存在谈崩这件事,摄政王从始至终就没考虑继续跟晋国续签。”
卫将军急眼道:“啊,摄政王不想跟晋国继续签,那他拖我们这么久干嘛。”
沈子清沉吟道:“外界都说西夜和江乌是西域两大国,可我看下来并不是,江乌还需依附西夜,西夜也是借晋国使团压一压江乌。”
卫将军道:“既然西夜不肯签,他放弓箭手又是何意。”
沈子清不情愿道:“摄政王不想续签,但他当时有改口,说只要我同意留下来……当人质,他就同意签。”
一屋子的人,当下哑口无言。
青隼道:“呵,摄政王心眼真是比蚂蚁挖的洞还多。”
余姚被绕糊涂了,“什么意思,摄政王是想沈大哥留下来,才愿意续签吗?”
郭肖摇头,神色顾虑,“不是,就算子,殿下留下来,摄政王也不会续签的。”
卫将军原本是个急性子,来回踱步道:“西夜这是明确要帮江乌了,不仅要帮,还想扣押殿下,威胁晋国!”
青隼道:“殿下留下来倒没事,不会有性命之忧,反倒是我们,很可能命丧乱箭之下。”
沈子清犹豫小会道:“摄政王让我自己考虑,明天一早他来问结果。我们有一晚上时间想办法。”
卫将军绞尽了脑汁,“要不我写封信,找人送出去,这边再尽量拖住摄政王。”
这个想法很快被否决,沈子清道:“我回来时看到江乌人被射死在国宾馆门口,现在摄政王不管敌友,一并看待,信是不可能送出去的。”
“那还有什么办法!”卫将军急地直挠头。
沈子清认真思虑过后对卫将军道:“现在时候不早了,卫将军先回去吧,办法我会想的。”
卫将军道:“这不好吧,大难当头,办法肯定要一起想。”
沈子清坚决道:“其实我已经有办法了,但是还需要认真考虑一下,现在我需要安静空间,所以卫将军你还是先回房间休息,我跟我这几个朋友商量一回,办法明日一早我就会告诉你。对了今晚这事还请卫将军别告诉其他将军和士兵,免得造成慌乱。”
卫将军道:“既然殿下这样说了,我也不好一直赖着,那就麻烦殿下了。今晚的事我保证不告诉他们。”
沈子清点头,看卫将军离去,速速关上门。
青隼这才正色道:“好了殿下,这回你可以说实话了吧。”
郭肖脸上写满担忧,沈子清经过内心繁杂纠结后,只能实话实说:“摄政王让我嫁给他。”
“什么!”郭、青、余三人狠狠吃了一惊。
沈子清瘫坐到桌旁,“你们没听错。”
“殿下……”青隼表情怪异,“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损你了,你真可怜。”
沈子清此时跟从高空落下的纸鸢一样,“他的意思就是只要我嫁给他,西夜就跟晋国签无限期的条约。不过我知道他在说假话,就算我真嫁了,他会帮的仍然是江乌。”
屋子一时间安静下来,青隼摸了摸略有胡渣的下颌道:“摄政王明日一早就来?”
沈子清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