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清顺余姚示意的方向看去,瞅见沈月清和沈水斌正向他们走来。
“你家那两位兄长过来了。”青隼冲沈子清挑眉,四指摆动,揽着余姚先一步离开,他可没兴趣参与别家兄弟的明争暗斗。
沈月清看上去心情颇好,眉眼都是舒展的,过来道:“八弟东西都备好了?有缺的吗?”
沈子清心里忿忿道:缺的就是你。
沈子清却不敢直接表露,随意看两眼装满重物的马车,都是些帐篷和干粮,道:“只带着些过去?”
“给你准备了不少银子,还有这个。”一张卷好的羊皮纸亮了出来,沈月清递交到沈子清手中,抓住他的手腕,展露出一脸随和,“这是提前拟定好的两页协议,只要西夜同意并签字,双方都能得到好处。”
沈月清心情舒畅,“八弟,天下百姓安乐就靠你了。”沈月清本想在说完后拍拍沈子清肩膀,手伸到一半,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手腕临时拐了方向拍在沈子清手臂上。沈月清追加一句,“你放心,等我返回晋城,我会向父皇禀告此事,父皇一定会很高兴,你也能名正言顺回来。”
“是,太子有心了。”沈子清随意的态度让沈月清不免失望,他还以为能看到沈子清错愕和愤怒相杂的表情,可惜并没有。
不过这不重要,晋国和西夜虽已停战但关系从未转好,多年和平为假象,两国目前正处在崩坏边缘,就看两方谁先挑明罢了,所以西夜这一行说起来好听,为了抓住一线机会,其实注定有去无回,至于那十名同行的将领和士兵和他的随从,当是给沈子清陪葬,好让他在黄泉路上不孤单。
从沈月清角度看待此事,让自己最厌恶的弟弟去推倒两国之间薄若蝉翼的“良好关系”,让西夜在旧协议未到期前先撕破脸,这样既能让天下人知晓西夜不守信用,又能借他人之手杀死沈子清,两全其美!他不信,都这样了,沈子清还不死。
一头野兽在沈月清内心深处躁动,沈月清心中嗤笑太后拿到皇权多年也不会使,只想着为家族盟利,加上性情强硬不善退让,被自家人背叛,造就如今权力全失的下场。
他跟太后不同,他要的不仅仅是晋国那令人敬畏的宝座,还有更多东西,将在他登上那个宝座后统统实现。多么美好的感觉啊!
沈月清对未来野心勃勃,沈子清哪能知晓,在前往西夜路程上早已身心疲惫,回看跟随在后方的十名陪同将领和士兵,沈子清对这次游说是否能成功没报什么希望,只觉得辛苦这帮人,陪自己白走一趟。
原本去往西夜路程需走一个月,路途多盗匪,幸好有青隼在,他对如何绕过盗匪之地,更快缩短路程有足够的经验,一个月的路在青隼带领下足足缩短了一半。
只不过青隼选的这条路崎岖波折,多为悬崖峭壁,一不小心就有命丧崖底的可能性,这也导致一队人的神经时常保持紧绷,等到了西夜,疲惫加剧。
西夜为西域大国,跟晋国一样,城内有不少他国人,不过两国之间的氛围却差了许多。晋国由内而外的热闹,西夜却从中透出一股不易被人察觉的紧张感。
当沈子清一行人进入西夜没多久,两名巡城卫兵骑马朝他们这边赶来,并将人拦下。周边经过的本国人人时不时投来审探的目光,几秒过去,那些目光变为鄙夷。
连寻常百姓对外来者都带有毫不掩饰的恶意,沈子清对此行不免多了几分忧虑。
巡城卫兵按照惯例询问队伍进城目的,当他们得知沈子清一行人代表晋国来见西夜国主时,两名卫兵交换眼神,其中一名道,“原来是晋国来的使者,我国内有专门招待各国使者的国宾馆,请你们随我们去,馆内会有人安排住宿,也会帮忙引见你们想见的人。”
卫兵说话时的表情和语气透露出一种古怪,明明沈子清已经明确表明要见的人是西夜国主,卫兵却说“想见的人”。
虽有古怪,但初次到他人领地,不好纠缠,便老实跟两名巡城卫兵往国宾馆行去。
经过七条宽大街道后,沈子清一行人在巡城卫兵带领下,终于来到国宾馆。
国宾馆筑的离皇宫较近,只要你找到一个好角度,踮起脚,努力伸长脖子,就能窥探到露出一隅的皇宫檐角,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能进宫见西夜国主的错觉。
七日后,国宾馆如前几日一样平常,除了人走动的脚步声再也无其他声响,连多余的交流声也没有,跟一座被人遗弃的房屋差不多,只能引来一些好奇者而已。
沈子清一行人住的院子在国宾馆东南角,此时沈子清正在自己住的那间屋里来回走动。从进入西夜第二日起,他便托人帮忙引见西夜国主,用来打点的银子花出去不少,每个人都向他保证事情一定会有进展,可几日过去,花出去的钱如同巨石陷入沼泽,没有激起一点动静。
要不是沈子清被骗了,要不就是有人拦着他,不让他跟西夜国主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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