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穿透帐篷,将内里照个通透。沈子清掀了好几下眼皮才吃力醒来,手扶后脑勺坐起,对陌生的帐篷发呆。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只记得昨夜晚宴喝了沈月清倒的酒,就开始头晕,最后便没了记忆。
想到此处,沈子清心里一咯噔,顾不上脑袋疼,直接掀开帐帘。
外头阳光刺眼,显然是个好天气,不过沈子清一下适应不了,抬腕挡了会。
军营氛围跟昨日没多大区别,有一队士兵经过沈子清帐前,纷纷行礼。
沈子清在外站了会,茫然起来。郭肖呢?往日都是陪在他身边的,现下怎么见不着人影了?
一名小兵过来,抱拳转达道:“八殿下,行李已打理好,您去看看还有没有缺的。”
行李?沈子清不由压下眉头,心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他将这幅不好预感掩藏住,道:“嗯,带我去看看。”
一路上沈子清疑惑加深,很快来到朝北城门边上,那边有人牵来十多匹棕鬃马,两辆载有重物的马车也停在旁边,只要这时上马,内城门一开,再过两大门就可出境。
在人群中,沈子清发现郭肖背影,忙过去将他拉至一旁问:“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给我准备行李?”
郭肖脸上罩了层愁虑,确认周边无人靠近,压低嗓音道:“中计了。”
沈子清吃惊,同样压低声音,“沈月清?”
郭肖颔首。
昨晚宴席,郭、余、青、北四人无法参加,在另一处解决晚膳,等他们回帐休息后,到后半夜郭肖出来等候,正好遇见送沈子清回来的沈水斌。
沈水斌脸上像布了层寒霜,眼神如刀,不屑剜了郭肖一眼,推沈子清出去,交代道:“后日你们前往西夜,穆将军会派十人在路上护送。”
郭肖扶住跌跌撞撞扑来的沈子清,疑虑道:“殿下他答应了?”
“放肆。”沈水斌眉目怒抬,“区区一个侍卫配问本王吗。”说完,沈水斌拂袖而去,留下风中那声不大,消散不去的“脏东西”三字,贯穿郭肖耳畔。
郭肖只提了沈子清被送回来一事,当晚沈子清看起来喝的烂醉,倒头便睡,但郭肖没从他身上闻出太多酒味。
沈子清听后扶额,昨晚他已经做好跟接下沈月清暗箭的准备,结果没想到他的暗箭不是话语,而是酒。
当时沈子清偷摸看了沈月清好几次,被发现后便慌了神,想都没想直接喝了沈月清递来的酒,结果中计。马队还在整顿中,沈子清勉强安慰自己,这样也要好,正好他要去接卫念汐,现在不必为了如何去接而烦恼了。
跟他抱有一致想法还的还有青隼,虽说他也是队中一员,可他抱臂看戏的态度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此事与他无关。
“这下方便了,也不怕太子说什么,大伙直接一块出发。省心,嗯~省心。”青隼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神情似乎在表达他对这件事的结果并不意外,好像沈子清会毫不意外踏入沈月清的圈套。
“不过,殿下难免让我失望了,昨日我可是提醒过你的。”青隼用懒洋洋的声音继续火上浇油。
沈子清隐忍怒气,他没以前那般讨厌青隼,可这人一开口就不留情面,态度吊儿郎当的。沈子清不是什么圣贤人,被挑了几句,自然有火,不过这次确实是自己疏忽才落入沈月清圈套,哪有脸发火。
“你中的应该是驱魂散。”郭肖身为前影卫,对药物有不少了解,但有个问题他很疑惑,“为何太子有那药。”总不至于沈月清提前预料到沈子清会跟他一同来边境军营吧。
青隼笑笑,“看来你们太子手很长。”
余姚扯了扯沈子清袖子,“太子来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