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小孩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就像传染病,好几名孩子忍不住恐惧,一块哽咽起来。郭肖眼里蓄满泪水,他害怕,但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他怕男人会把哭出声的小孩也给杀死。
恐吓带来的效果令男人满意,继续宣道:“今后我是你们的管事先生,我会从你们当中挑选出十名优秀的影卫。”停顿一会,男人加重语气,肃然道,“记住,只有被我挑选出来的十名优秀影卫能活下来,剩余败者是胜利者的垫脚石,只有死路,没有活路。你们若想活着离开这里,努力成为其中优秀的一员吧。”
院内哭声更大,自封管事先生的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院子。孩子们意识到这里并不是什么乐园。
郭肖这时明白蓁妈妈的笑代表什么。
之后的日子,郭肖苟且在死亡阴影下,每次在院中集合,都能感受到人数日趋减少。直到院中人数稳定在二十名,淘汰游戏变为每日训练。郭肖排在其中,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幸运。
岁月如流,晃眼间又一个两年过去。某日管事先生带他们进到一片密林,林中有红绳围出大片范围,二十人要红绳范围内进行测试,只有躲藏完美的十五人有资格进入下一轮测试。
时间无限制,直至五名淘汰者产生,期间测试者不可相互残杀,必须相互协助,相互配合,躲过两名影卫前辈地搜查。若有人暴露,他可以去找从前的伙伴玩耍了。
这场测试比以前任何一场都恐怖,结束的也更快。直到第五人惨叫响起,管事先生才发出信号。
没人夸奖胜利者做的好,他们甚至得到一顿批评。
很快,第二场测试开始。原本活下来的十五人突然在测试前一夜变成十三人,其中有两人想减少竞争压力,私下动手,直接被充当教师角色的影卫前辈一击毙命。
原定名额发生改动,本该留下十名影卫改成只留八名。训练临时加大强度,用以挑选出合适人选。
最终测试跟上场相似,还是那片被红绳圈出来的范围,影卫前辈不再出手,而是让剩余十三名互相残杀。
胜利者会被调去哪里?郭肖不知道,他跟其余十三人一样,绷紧神经,不敢贸然出手。
就这样,一场最终测试僵持五六天才出结果。
郭肖在八个名单中,被送往拱卫司,在这里他遇到第一任主人。呆了一年,郭肖因各项出色,单独调去御史台,最后稀里糊涂来到四皇子沈水斌身边,兼任侍卫。
再往后,他跟在四皇子身边偶遇太子,像件物品似的被要走,成为太子的影卫同时身兼侍卫,跟在四皇子身边无差。不过他很快被太子亲手摘除影卫牌。
梦到此时,接近尾生。
大寒深入,各家各户挂上挡风的厚帘子。没多久,春节携雪降临,晋城一夜间被厚雪覆盖,无论近看还是远观,所及之处皆白茫。人们兴致不减,挂灯贴红迎新春。
沈子清在睡梦中叫人推醒,眼眸朦胧,看到一个放大的脑袋悬在自己上面。余姚兴冲冲拉沈子清坐起来,说“外头下雪了”。
晋城下雪是余姚最欢乐的时候,让他想起和师傅生活的地方,那里常年盖雪,却没有晋城过年时这般热闹。
沈子清体内的周源是南方人,南方冬季看到雪的次数一回比一回少,这会听到外头下雪,换上厚衣跑出去。
玉折院院中两排脚印非常惹眼,是余姚刚踩过的。沈子清像四周张望,院内院外的绿植都被昨夜堆积的雪压弯,间隙里露出的绿像是被洗净似得,绿的发深,更加承托周围白雪皑皑。
沈子清带了声郭肖的名字,头顶屋檐落下几堆雪,不一会,郭肖从屋顶跳下。
“又去待屋顶了。”沈子清笑着替他拍开披风上的雪痕,和余姚一块前往许玖的院子。
许玖像是预知沈子清会来,早在院中小亭暖好酒,浓郁酒香飘出厅外,勾动来访者向小亭走去。
小亭内摆有三台暖炉,形成一个三角趋势。许玖手托手炉,向沈子清等人招招手,“知道你们要来,提前备好酒了。”
余姚蹦蹦跳进石亭,笑嘻嘻道:“是我把太子拉起来的,这么好的雪景亏他在被窝里呆得住。”
沈子清用手肘在郭肖腰肢处顶了下,“郭肖不跟我讲,怎么知道呢。”说罢,冲郭肖挑眉,手不老实伸到披风里头,缠住藏在里面的手,厚脸皮取暖。
郭肖淡淡应道:“我想让太子多睡一会。”披风下,他握紧沈子清的手。
“肉麻。”许玖端起酒杯,装嗔道。
片刻,四人天南地北闲聊起来,从某人糗事到晋城哪家茶楼好吃,最后话题跳到年龄上。
亭中四人里年纪最小的就数余姚,过了春节也长了一岁。
吹散杯中冒出的热气,余姚突然讲起自己以前的经历。
温茶含在口中,余姚润好嗓子,开头第一句是与酒有关,“我师傅常说喝酒误事,每回他喝酒贪杯时就会拉住我,劝我以后别沾酒。”
许玖听了觉得稀奇,“明知喝酒误事,你师傅为什么还要喝。”
余姚嘟唇连连摇头,脸颊被热茶烘的滚汤,“不知道,师傅没跟我细讲,只说喝酒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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