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商欣喜之色露于言表,“太子放心,我定会弄出精彩的蹴鞠赛来。”
“如果少人就把我也算进去。”沈子清不想错过能与公子们增进感情的机会。
宴会话题大致结束,亭下棋局更替换人,开始新的对峙。沈子清撩起袖口准备来一盘展露身手,廖伯这时匆匆跑来,带了宫里来人的消息。
“谁?”沈子清手还没碰到棋子罐,只得悻悻放下,他希望不是说话苛薄的曹彦。
“是皇上身边的公公。”廖伯道。
“没几日就是寒食节,皇上让奴才来请太子今日回宫。”吴鹏说话偏缓,语调沉稳。
沈子清不想这么快去宫里,下意识找借口,“府里一些事我还没安排完,请公公给我一天时间。”
“这……”吴鹏憋了半晌,为难尽显。
沈子清知道此刻要做什么,他身上没带银两,便解下腰间佩玉塞到吴鹏手中,“难为公公了。”沈子清心里嘀咕:太子做到这种卑微份上,还有什么好做的。
碧玉通体莹澈没有一丝杂质,呈色深绿,一看便知是极品。吴鹏假意推脱一番才收下,说道:“进宫的马车奴才已经备好,就停在太子府外。”
“劳烦公公了。”沈子清让廖伯送吴鹏出府,略微迟疑要不要去找郭肖。
昨夜之事咋呼闯入他脑海中,指腹在唇瓣上轻轻触压,口唇抿起的笑意荡漾到面颊,沈子清离开堂屋往最熟悉的院子走去。
那道院门被探出范围的树枝紧紧掩盖住,门前连能通报消息的侍童也没有。沈子清进郭肖院里向来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见郭肖站在门后,仿佛早就知道他要来一样。
“明天我要去宫里,你跟我一块去……以侍卫的身份,腰牌我给你弄好了。”最后一句话是他停住后临时加上的。面对郭肖,沈子清又一次回忆起昨晚的画面,舌尖在上唇处舔过。
“是。”郭肖十分顺从。
沈子清舒了口气,语气跟着软下,“晚上你过来吗?”
“是,只要太子需要我。”郭肖脸上红晕消逝迅速,转而正色起来。
沈子清误以为自己眼花,想起在许玖院里的事,问道:“我回来后要办一场蹴鞠赛,你要不要参加?可以提前跟魏商报名。”
郭肖认真思索后道:“我听太子安排。”
“这个由你决定。”沈子清将问题抛回给他。
气氛突然陷入沉默。
最终郭肖选择以旁观者身份呆在球场外,不参与蹴鞠。
“那好吧,晚上记得来我房间。”沈子清离开,着手安排府中事务,一些要紧事让廖伯提前准备。
至于千草这边,沈子清最牵挂的是昨日刚画出来的飞行棋。他让千草隔两天去看下进度,慢了就要催一催,在清明结束之后他一定见到成品。
万事完备,在沈子清准备休息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太子,我是云锡。”柔媚男声传进沈子清卧室,“能进来吗?”
沈子清疑惑应了声,外头的人推门而入。
太子府里一共有九位公子,其中三公子余姚和八公子姜云锡跟太子同住在靠西南的三座院里。余姚住这边全因他胃口大,时常肚子饿,所以安排在离厨房最近的院里。原太子甚至贴心的在余姚院子墙上砸出一个洞,盖了条隐廊直通厨房,省去路上一半时间。
至于姜云锡,他是九位公子中最符合男宠身份的人,是沈子清从男风醉花楼里赎身出的娈童,每隔半个月要来服侍一次太子。
距离上次服侍已隔半月,姜云锡依照着先前要求敲门赴约。为了方便服侍,他套了件水绿色交领直裰,腰系松垮绸带便来了。他给人的感觉宛如熟过头的果实,艳美欲滴,明明是个男人,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都比女人还要诱人,长发微卷全拢在左胸前,脸未施粉黛却魅的令人窒息。开门时外头风吹进来撩起水绿色外摆,露出线条笔直的小腿和若隐若现的大腿根部,里头什么都没穿。
沈子清险些看呆,唾液霸占口腔一会被全数咽下。心想自己竟然忘了这事。他强装冷静,装糊涂到底,“有什么事吗?”
“太子今晚需要我吗?”姜云锡刚三岁就被卖给醉花楼做小奴干杂活,后因越长越俊美被拉去做娈童。为迎合个别客人口味,言语都是露骨到令人发指,今晚他这套说辞算是表达的相对内敛了。
而沈子清体内的周源从未有过这番经验,当下脸庞发热,“明天我要去宫里,下次吧。”
“是。”姜云锡退到门外。
“等一下。”沈子清唤住姜云锡,“以后等千草传达了你再来。”
“好。”姜云锡关上门,对于理由他从不主动去问。
沈子清凝视房门一会,张口喊出熟悉的名字,“郭肖……”
桌上烛火小小歪斜下,一道黑影从房梁上跃下,跟纸片落地一般无声无息。
“明日去宫里大概会有很多事情,今晚就先睡吧。”沈子清掀开绸被一脚角,拍了拍床铺。
见人站立不动,沈子清又补充道:“不是说刺客近期不会再出现了嘛,就先休息好了。”
郭肖点了头,解下佩剑搁置在桌上,对于衣裳纠结起来,“衣摆蹭了点灰,估计会弄脏太子的床。”
“穿我的。”沈子清仿佛就在等这句话,从衣柜里抽出一件睡袍递过去。他身形跟郭肖相差不大,郭肖偏瘦,穿他衣服正合适。
“你穿红色挺好看的。”沈子清倒退两步细细欣赏。睡袍为绯色,跟郭肖偏小麦肤色对比鲜明,更像是某种被压抑住的性感。
郭肖垂手站立在一边,衣襟敞露出胸脯的伤痕令他不太自在。
沈子清咬住下唇,手心酸楚手背发凉。他此时眼神就如深林中饿狼以绿眼紧盯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