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小脸毫无表情,小手只是指着远处的方向。
这小女孩从来不曾和他们说话,但肯定也不是哑巴,因为她的嘴里,时常发出意味不明,但优美动听的吟唱。只是一只小手总是时不时地指向远方,据奥古斯丁说,这是圣裔在为他们指点前进的方向。虽然福斯塔夫总是说,带着这么个奇怪的小女孩是他们巨大的累赘。大力士德米特里却非常喜欢她,一大一小之间迅速建立起来亲密的友谊。
尤利西斯注意到,小女孩指点的方向,正是那名神秘美人胸口的,蓝宝石。
在夫人的眼前,爬行着数名赤裸的青年,无不肌肉强健,却又眉清目秀。然而这些青年眼神涣散,显然已进入了饮下了曼陀罗草的迷醉状态。夫人用缀满宝石的手杖,点了点面前的两名青年,这两个男人竟然互相拥抱,亲吻,大口喘息,发出呻吟,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这地板上就表演起了活春宫。夫人再用另一块宝石,扔到了一边观战,一边纷纷自渎的美男堆里,这些男人立刻像狗一样争抢起来,抢到的那个得意洋洋地站了出来,站到了更耸动得起劲的那个男人身后,不经润滑便突然冲进了正在上方的男人的屁股里,惹得对方一阵怪叫。这不堪入目的场景惹得德米特里一手毛手赶忙遮起小女孩的眼睛。
夫人似乎已司空见惯,对他们并不感兴趣,一双美目玩味地看着仍旧穿着一身教士的黑袍,似乎与周边纸醉金迷格格不入的奥古斯丁,后者仍然保持着不吃不喝,超然世外的姿态。夫人身边的神秘美人似乎是嫉妒了,用宝石的锁链绕住了夫人的细腰,像蛇一样自下而上地围绕着夫人起舞,并伸出丁香小舌,与夫人缠绵激吻了起来。一东一西,发色一黑一金的两位美人的当众缠绵,令人浮想联翩。
尤利西斯正考虑着直接抢夺蓝宝石的可能性,现场却已经变故丛生。
大厅里的靡靡之音停止,一队全副武装的黑甲骑士迅速包围了人群。为首的骑士,摘下了头盔,披散开一头如瀑布一般绚丽的金发,以及一张俊美,嘴角却被划过一道长长伤疤的脸。夫人迷醉地看着骑士:“献上教会的敌人,作为我对教会——也是对您的诚意。”
“亲爱的克里斯蒂安。”夫人伸出了养尊处优的手,示意青年吻她。
下一刻,她就发出了不似人间有的惨叫,原来青年竟然生生砍断了她的玉手。接着,这个温暖的散发着曼陀罗草香气的大厅里,惨叫此起彼伏,原来是黑甲骑士团开始对裸露的男男女女大开杀戒。
“今天弗兰西国王,已经被光明之神忠诚的仆人、教廷的朋友——也是他的母后毒死。教廷的军队进入巴黎,诺斯替派人士全部被屠杀。你那可笑的女人专有的外交手段,全部成为猴戏。你已经没有了价值。”青年一边宣判着夫人的死刑,一边不紧不慢地弹了弹黑色手套上的血迹,满意地看着大厅中的死亡情景,眼神时不时地瞟向尤利西斯,似乎在问:陷入包围圈的你们,将会怎样地困兽犹斗呢?
然而此时,变故突生。一名黑甲骑士正欲上前,试图砍断夫人身边奴隶美人娇柔的脖颈。美人却放声大笑,竟然用与夫人相连的宝石锁链,硬生生地扯断了夫人的另一只手,再用这锁链,一下将此骑士的脖颈打断。最后,锁链在她涂了蔻丹的玉手中化为齑粉。这一切,显然不是人类的力量所能做到的。
美人在空中飘浮了起来,一把除去了薄纱,曲线毕露的完美的身体上,原本布满了狰狞的伤痕,却瞬间愈合,浑身肌肤重新变得光滑如玉。美人的身上,变换出一件黑色蕾丝的紧身胸衣,将她的胸型衬托得更加完美。有那么一种女人,穿上衣服比不穿更美。是的,魅惑的黑色蕾丝胸衣,被光明圣教斥为堕落女魔的象征,被发现穿上这种衣服的女人,都逃不脱火刑。
美人的身后展开了一对巨大的黑色帝王蝶蝶翼,上面布满了如星光点点的金色。这黑色的蝶翼一扇,就仿佛一股飓风一般,把多名黑甲骑士扇飞到墙角,不能动弹。黑甲骑士的头领克里斯蒂安用剑勉力支撑;奥古斯丁用炼金术形成了结界,才能力保众人不被吹倒。
美人琉璃色的瞳孔里流光溢彩,这是魔鬼的象征。
这华美而不祥的蝴蝶飞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夫人面前,摘下了胸口的蓝宝石,用它沾了沾夫人脸上的血泪:“世世代代,你们巴托利家族的领主,都用数之不清的纯洁的少女的鲜血,错误地灌溉着水之宝石。不过,水之宝石受到了这样的污染,倒是正好有利于我们这些深渊生物呢。宝石受到了太多的诅咒,已经到了临界点了。”
“在这金星凌月的时刻,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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