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洛斯一直在观察希尔,发现他上课的时候表情严肃认真,机械组装入门的雅曼教授语速那么快,居然还能够把笔记做全,教授对他回答问题似乎也相当满意。
午饭也是一块吃的,女性和男性的教室作分开处理,就算要找西娅午饭时间过去还是相当失礼,这也是普洛斯和希尔一同上课的原因之一。
“普洛斯,你是一个人来这的吗?”希尔深色的眼瞳不知为何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让他忍不住盯着看,不知不觉中就回答了几个问题。仔细一看,那双眼睛似乎是接近于黑色的深蓝,看的时间久了,原本圆圆的瞳孔开始变形,拉长,成了白金色的长条状……
“……普洛斯!”他猛然惊醒,看见站在面前隐含怒气的费伊斯。
“是有什么急事让你抛弃了贵族的尊严吗?”希尔还坐在一边,他有些不高兴。
“我还想问问你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了,让我连喊你三次才回应。”费伊斯上下打量希尔,意有所指,“这位就是你昨天跟我说的朋友?”
他对于这样随意和希尔说话的费伊斯莫名不爽,想也没想就说:“你的教养都到哪里去了,怎么能和别人这样说话?”
“……”费伊斯睁大眼睛,头一次见到会这么维护别人的表哥,心里涌起奇怪的想法,不过想了想还是暂时忍住了。
“要是没有别的事就快走吧,”普洛斯摆摆手,十分抱歉地转向希尔,“我代他向你道歉。”
本来是打算告诉他家里寄了信过来,但对方这样的态度让费伊斯相当生气,闭上嘴转身就走。
“真是没礼貌的家伙。”普洛斯低声说着,拍了拍希尔的肩膀,“别在意,我们走吧。”
和希尔在一块的时候心情总是很宁静,连续几天那个声音都没再出现,晚上能睡个好觉,白天作息规律,让他神清气爽,和西娅见面的时候西娅还问他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好事。
“交了一个不错的朋友,”普洛斯微笑起来,“我准备以后将他带回去介绍给家里。”在他看来自己和西娅感情日渐升温,以后这位就是自己的妻子,说这些也无所谓。
西娅一如既往温柔地冲他笑,附和了几句。
“普洛斯,”回到宿舍,费伊斯叫住他,没头没尾地警告,“希望你不要做出有辱名声的事情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收起脸上的笑意,皱起鼻子,“你又在哪里听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说真的费伊斯,你也是约克家族的一员,希望你在米斯学院能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别老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你……你和那个小贵族走太近了,会被传流言的。”费伊斯握紧拳头,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普洛斯嗤之以鼻:“就算真有流言,恐怕源头就是你,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会告诉家里的,还是说你以为这样就有资格和我竞争了吗?”
“你!”被这样恶意嘲讽,费伊斯气得说不出话,他口才比不上表哥,但心底善良,还是决定好好观察一段时间,一旦抓到那个叫希尔的把柄就马上告诉普洛斯,毕竟像希尔这样想要攀关系的小贵族海了去了,他不明白表哥这次为什么没看出来,不管对方想要的是什么,恐怕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小规模的流言果然出现了,约克作为一个在黑铁城乃至帝国内都有些名气的大贵族,关注度自然不是其他人能比的,在这一批进学院的学生当中,有不少还抱有结交或打探约克家族的两名成员的目的。
“你不在乎这些吗,普洛斯?这样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希尔望了眼窃窃私语的人们,询问同样依靠在栏杆上的普洛斯。
“这种程度的攻讦还不算什么。”他对那些抱团的群体不屑一顾,模模糊糊中有什么别的想法,但好像隔了一层薄膜,怎么也传达不过来,他反而更加嚣张地搂住了希尔的肩膀。
下午的低精度拆卸课程让他出了一身汗,回去之后难得洗了热水澡。学院有公共浴室,不过那是大少爷不愿踏足的地方,他静静地泡在热水里,难得头脑有了一丝清醒。其实最近西娅也隐晦地提醒过他,在米斯学院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没有必要端着架子,多和大家们交朋友不好吗?然而,那时候的他甚至连各种善意的邀请都一口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