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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一下子就从眼里滚落，回忆在脑海里戛然而止，
他答应了些什么？他到底答应了些什么！！！
他说他想要一直待在秦炀的身边！他说他想要一直和秦炀在一起！！！
如今这一切都成了真，却又讽刺得如此可怕！
他不想要违背誓言，可是他现在也是真的没办法再接受身后的这个男人，
秦炀他残酷，冷漠，疯狂又偏执自私，被他抱在怀里，季暮都控制不住地想要发抖，跟他睡在一张床上，更是夜夜都是噩梦。
“你想起来了对吗？”，秦炀偏头看向他，
窗外的雪静悄悄地落，男人拇指轻轻地划过他泛红的眼尾，声音循循善诱，“季暮，来，告诉我，你当时都答应过我什么了？”
“我、我说过我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声音哽咽到哭泣，内心的恐惧难以抑制，从前用情至深的告白誓言，到了现在却徒留苍白畏惧。
“嗯，你答应过我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秦炀别过他的脸，在他的唇上落下轻柔一吻，漆黑的双眼深深地注视着他，眼底幽暗可怖，“你会遵守誓言的，对吗？宝贝。”
拇指划过脸颊，眼里又是一片湿润，季暮哽咽着闭了闭眼，哆嗦着回应，“对、对。”
………
“秦氏集团的董事长秦炀与江家小公子今晚在西塞酒店举办的婚礼堪称世纪婚礼……”
“.……据悉今晚受邀的宾客中不仅包含了整市的商界名流，还包括………”
电视里不断传来记者们采访的声音，屏幕中的一对新人才貌登对，耀眼夺目，身后富丽堂皇的婚礼现场被布置得梦幻浪漫，无数的宾客言笑晏晏地举起酒杯朝新人送上真挚的祝福，电视中的新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光明正大的合法夫夫，是受万众瞩目的眷侣神仙，是能在阳光之下，众人目光中接受祝福与艳羡的存在。
季暮蜷缩在沙发上，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漆黑的客厅里。
刺目的屏幕光线在他的眼前明明灭灭，电视里，他的alpha正挽着别的omega笑容温柔地朝众人敬酒，
多么登对的一对啊，
他们在明亮的殿堂之上接受祝福，他蜷缩在黑暗之中不见天日。
季暮面无表情地垂下眸，
偌大的别墅里空空荡荡又冷冷清清的，
夜色伴随着寒凉渗入皮肤，刺透骨髓，
他像是觉得冷似的又将自己蜷缩的更紧了一些，
手掌摁在后颈伤痕累累的腺体上，指尖一下下地刮挠过皮肉，抓出血痕，鲜血填满指缝，沿着直接滑向掌心，遍布血痂的腺体被他抓得血肉模糊，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尖利的指甲一下下地狠扣伤口，指尖陷入皮肉，骨节用力泛白，空气里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他漆黑的瞳孔里死寂灰败，手指在腺体上越抓越用力，自残的痛不及心底的万分之一，熟悉的血腥味把人生生地拽回到可怕的噩梦之中，让人越陷越疯狂。
季暮放下手，神色怔怔地看着手指上的皮肉碎屑与刺目鲜血，他凑近鼻尖闻了闻，那是他自己血液的味道，滚烫，腥甜，和邢扬的一样温热可怖，
屏幕中的新人正在交换着戒指，邢扬惨死的脸在眼前覆盖而上，
残破的身躯，粘稠的血液，蜿蜒到新人洁白的礼服之上，
季暮瞳孔颤了颤，无助嘴疯狂地干呕着，身体颤抖着从沙发上滑落，他艰难地站起身，整个人颠颠撞撞地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尖利的刀刃在夜色中折射出森冷的光，季暮呆呆地站在一色的名牌刀具前，瘦弱的身影融合在夜色里，几乎要被黑暗完全吞没。
别墅里安安静静的，水珠从龙头滴落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
身后亮着的电视屏幕仍旧充满着欢声笑语，季暮手里握着刀柄，抬眸看了一眼不见星月的漆黑夜幕，
他的人生也变得跟那绝望浓稠的黑一样，看不见光亮，也永远不会有希望，
森冷的刀光在半空中挥落下一道残影，尖利的刀刃划破皮肉狠狠地扎进腺体，星星点点的血液滴落在脚边，
“唔！嗬……”
尖锐的刺痛直冲头皮，季暮眼前一黑，整个人因为剧痛而痉挛地跌落在地，手里的尖刀哐当一声跌落在地板上，刀尖上沾染的鲜血溅落在周遭的瓷砖上，
季暮靠在柜门边，身体痛的直打抖，满脸的血色褪去的一干二净，
嫣红的血沿着他的脖颈滑落想后背，在纯白色的衬衫上晕染出大片刺目的血色，
身上的衬衫还是早上秦炀压着他重复标记后强迫他穿上的，alpha的气息浓烈地萦绕在他的身上，仿若令人窒息的牢笼，
季暮痛苦地喘息着，后颈上的上让他抬不起头，
伤口处的血液还在不停地往外流，他靠着柜门，唇边浅浅地勾起一抹笑，
流吧，再流快点，再流多点，
空气里弥漫开来的浓烈血腥味不在是噩梦，那是解脱的希望，
身体越冷，心里越热，
能不能让血液就这么让血液流光呢？如果，他再也不用睁开眼就好了。
实在不行，就这么让他的腺体，彻底地废了吧。
季暮嘴角噙笑，缓缓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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