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她,就必须得到,哪怕是得不到她的心,他也不会放她的人离开。
“帝释夜,你太霸道了。”千凉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说出的这番话,“两个不相爱的人,硬是捆绑在一起,只会疼的。”
“如果你疼,至少有本王陪你。”嗜血的悲痛涌上心头,温柔的语气却像带刺的蔷薇刺痛了两个人的心,他决绝的背过身,“王妃想要与人私奔,致使静公主受惊,本王下令,废了王妃的双腿以示惩戒!”
千凉脸色顿白,抿了抿唇瓣,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说。
倒是耳边传来影不忍的规劝:“王妃,你低头认个错,爷不会与你计较的,他很是在乎你,你。。。。。。”
似乎嫌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帝释夜不耐的一声呵斥:“还在磨蹭什么?要本王亲自动手么?”
影不再说话,心中叹了口气,这俩人性子都太倔了,且一个比一个倔,这么互相磨耗着,连他看了都揪心。
只是主子已经下令,他岂有不从之理,只得上前,没想逆沙却先他一步,利索的出手,废了千凉一双腿。
千凉本以为全身到处都痛,断一双腿也能麻木的忽略过去,可真当骨肉断裂的那一刹那,她方知,疼痛从来都不是有上限的。
只有更痛,没有最疼。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她能忽略到心头又复发的旧症。
“唔——”寻常男子都难以承受,不得不大叫出声用来缓解的痛苦,千凉生生咬紧了牙关,只是闷哼了一声,死死的盯着那个冷漠的背影,就连眼泪都只在眼眶里打转,坚决不肯落下一滴。
“爷。”影谨慎的声音在后响起,“王妃晕过去了。”
“送去地牢!让她好生反省反省!静公主的剑派人给她送去公主府!”帝释夜疾落的眸子被他强行收了回来,强制自己不回头看,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后院。
出后院的那一刻,在影和逆沙看不见的角度,他的身体恍若被抽空了一般,脚下一个踉跄,扶着墙才没能让自己倒在地上。
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站上了半瞬,扶墙的手缓缓收拢成拳头,他又恢复如常,独独面色愈发阴冷,让人望而生寒。
千凉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活着离开夜王府,每每醒来眼前都是一片漆黑和腐臭。
若不是稍稍一动就会牵动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她立马分清了现实和梦境,她真要以为自己已经身处地狱了。
小翼那边,她从高空坠下的同时就已经屏蔽了跟它的联系。
否则被它觉察到了她的疼痛,必定不管不顾的冲回来救她,还是等她缓缓再联系它吧。
从月非欢手中夺回小翼,可比从帝释夜手中拿回来容易多了。
帝释夜既然只打断了她的腿,没要了她的命,那么事情都有转机,她会等到的。。。。。。
每每清醒片刻,她又沉沉的睡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约听到有人在她面前叹气,给她喂了流食和丹药,偶尔还会碰碰她的身体,都是点到为止。
等她惊觉睁眼时,这片漆黑的小天地里又只剩下她一人,除了她急促的呼吸声外别无其他。
衣衫也是完整的,她确信有人来过,口里残留的草药香根本骗不了她。
而且那手法与其称之为爱抚,不如称之为按摩接骨更合适。
是谁?帝释夜么?她闭上眼,并未从那充溢了满室的作呕气味中挑选出自己熟悉的残留气味,心中的疑惑更甚。
这个时候还有人肯帮她,千凉心头一讶,她在夜王府也没什么交心的人,是谁会冒着危险进到牢里来看她?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深究究竟是谁在后面捣鬼。
无论是想要帮她也好,害她也罢,如今她只剩下半条命了,帮她的她默默接受了,害她的她也照收不误,反正帝释夜是不会让她死的。
只是她没料到,帝心静会比帝释夜先来。
生锈的铁门被打开,金属锁链撞击的脆响将千凉从沉睡中惊醒。
她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来人携带的夜明珠发出清冷的微光,反倒是让她觉得刺眼。
等适应了光线的亮度,她方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双精美小巧的靴子,不过她没有再往上看,这等做工的靴子,可不是夜王府的下人穿得起的。
不是夜王府却跟她有过纠葛,特地进来探望她的,她连猜都无需猜测,除了帝心静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