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夕的胃口浅,一个苹果她吃不完,所以每次安臣都会切成两半,一人吃一半。何况分苹果吃也有分平安的意思。
程安臣闻言,切开苹果,递给她;眸光里比的挣扎与犹豫。殷慕的决定是为了沐晚夕好,他是真的爱晚夕,所以宁愿不要孩子也要让沐晚夕好好的活着。
而沐晚夕呢?
她这样坚定,豁出性命也要生下孩子的原因是为什么?只是因为两个孩子,还是因为这两个孩子是殷慕?!
“安臣,你怎么了?”沐晚夕本来准备咬苹果的,可看到安臣的脸色不太好,有些奇怪。
程安臣回过神来,眼神闪闪烁烁,近乎不敢看她的眼睛,薄唇轻轻抿了抿,摇头:“没事。”低头吃着苹果,心底却是比的纠结与沉重。
沐晚夕也没再多问什么,以为他是为了季澜溪的事恍神。
程安臣陪着沐晚夕一直到她入睡,紧闭的病房门被人声息的开,黑影极其的缓慢的靠近病床。
“真的要这样做?”总觉得对晚夕太残忍了。
殷慕面表情,只是眼底法掩饰的痛苦与迷恋,没有迟疑点头。为了这个人,他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
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只要她还在自己的身边。
“殷先生,我们这就沐小姐到手术室。”站在身后的医生压低声音,避免惊吵到了沐晚夕。
殷慕点头,沉重的步伐移开,让开位置不挡住他们的动作。
程安臣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把沐晚夕送进了手术室,等她醒来后孩子就会永远离开她。
那又是什么样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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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先生,因为手术有危险,所以还要麻烦你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医生在手术前将殷慕请到办公室,小心翼翼的开口。
“什么叫手术有危险性?”殷慕阴翳的眸子微眯,寒意慑人,“我要大人绝对的平安事。”
“这”
医生面色为难起来,关于手术方面的事医生从来都不能给家属百分之百的保证。即便只是流产手术,但沐晚夕的身份和体质太过特殊,容不得他不小心翼翼。可眼前这个霸道倨傲的男人,显然丝毫不给他面子和退路。
真是为难死他了。
手术事这边护士都漫不经心,害怕手术前吵醒沐晚夕,手术室内只亮着一盏小灯,没有一个人。
“醒一醒,晚夕,醒一醒。”
程安臣小心翼翼的拍着她的粉颊,压低的声音非常着急与紧张。
沐晚夕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安臣,怎么了?”
“晚夕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很诚实的回答我。”程安臣漆黑的眸子紧紧的凝视她,抿唇声音严肃,“如果孩子没有了,你会怎样?”
沐晚夕浑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定睛的看着他,一字一顿:“要么疯,要么死。”
她已经失去两个孩子,不能在承受同时失去两个孩子的痛苦。
余光扫到黯淡的空间,皱起眉头,“安臣,这是在哪里?”这不是她的病房。
“手术室。”
“你们……”
“嘘!”程安臣捂住她的唇瓣,一直挣扎矛盾的神色此刻比的坚定,不再有任何的动摇,“晚夕,我答应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宝宝。但你也一定要答应我,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放弃一定不要放弃活下去的信念。”
沐晚夕迟疑几秒,点头。
“趁他还没回来,我带你走。”话音刚落,程安臣一把将她抱起来,快速而小心翼翼的,犹如在抱着易碎的玻璃瓶,生怕自己的力气大一点就会碰碎她。
“他,还是选择了孩子……”耳边是急匆的脚步,鼻翼下全是安臣的气息,脑子里全是殷慕硬朗伦棱角分明的轮廓。
程安臣将她放在早准备好的车子里,将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他也是因为在乎你,不要怪他。”将手机塞进她的手里,“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你要是想他就打电话叫他去接你回来!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放弃自己!”
沐晚夕点头,“可是你怎么办?”若是让殷慕知道是安臣送走自己,他一定不会放过安臣的。
“放心,他再嚣张目前还忌惮着洪震涛。”程安臣为了安慰她还笑了笑,双臂抱了抱她,声音在耳畔响起,“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可我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再经历一次失去恩泽的痛苦!我只能这样做了……晚夕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希望你能幸福。”
哪怕你不爱我,哪怕最后我们没办法在一起,我依然热切盼望着你能幸福。
“我一定会坚持下去,不到最后一秒绝对不放弃。”沐晚夕咬唇,眼眶泛红,“安臣,你也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的活着,不要,不要走错一步。有些人不值得,你知道吗!”
“我明白。”程安臣勾了勾唇角,知道她指的是季澜溪。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在额头上印上深深的一吻,“快走吧。”
程安臣下车,将门关上。沐晚夕闪着泪光的视线被车门遮挡住,不过是那一瞬间,不料是天地之分。
司机是程安臣安排的,目的地也是他安排的,每过一个收费站司机都会换一个车牌照,这样一来殷慕就算找也不可能找到。
殷慕签了字,刚站起来准备去手术室时,护士忽然匆匆茫茫的冲进来,惊慌失措的大叫,“不好了,不好了,李医生,沐小姐,沐小姐不见了……”
医生的脸色一僵,“什么?怎么会不见了?你们有没有去找?”
“我们全找遍了,没有看到沐小姐。”护士声音都在剧烈的颤抖,因为眼前这个一言不发的男子太过阴戾吓人。
殷慕脸色不断的往下沉,步伐立刻走向医院门口,只是刚到走廊时便看到站在尽头的程安臣,背靠着户,背光模糊了五官,一片模糊。
“你把她藏哪里去了?”大步流星的走上前,一把揪起程安臣的衣领,就差没把人给拎起来。脸色非常难看,青筋暴跳。
程安臣镇定自若的看着他,“我把她藏在一个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除非等孩子要出生,否则你不可能见到她!”
殷慕眸光阴森,紧攥的手指猛的就落在程安臣的脸颊上,低吼:“你***是疯了是不是?你这样做会害死她的!”
程安臣的后背撞在墙壁上,蓦地抬起头毫不客气的还给他一拳,怒吼,“你以为你那样做不会害死她吗?”
“我只想要她活着!”
“那样活的生不如死,她还不如死了。”
两个俊朗不凡的男人就这样在医院的走廊,你一拳我一拳的狠狠的揍着对方,没有任何的计较,只是用着最原始的暴力。
程安臣看起来斯斯文文,可身手丝毫不输给殷慕,下手狠但不会有很致命的伤害,一拳挥在殷慕的腹部;他还没来得及避开时,程安臣已经将抵在墙壁上,喘息,汗水淋漓,声音破碎撕裂,“你根本就没看过她疯了的样子,你看过一眼,只要一眼你根本就没办法忍受让她再疯一次。你能想象,她谁也不认识,不能说话,不会表达,不吃不喝,像一个傻子被人欺负,被人用粪便砸也毫反应的样子吗?”
那是沐晚夕被季澜溪强制性送进精神病院说是治疗,可是那里面全是一群真正的疯子。他们的行为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他亲眼看着沐晚夕被人欺负的浑身都是粪便,而精神病院的人只是麻木和漠然,眼底甚至还写着很明显的厌恶。
后来,他是用尽一切办法也要接沐晚夕到自己身边亲自照顾她。
昨晚梦见自己怀孕,又被拿掉了。陌生的男子问我,你没有心吗?我这是写到走火入魔吗?!还有一更,不过要晚点。